拓跋珪边说边开始咳嗽,他只记得不要弄脏周围让诸葛承醒来时看出端倪,所以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捂。
“陛下!”
医者硬生生拉开拓跋珪的手,又是几针下去,然后拓跋珪堵在喉头的那口血几乎当即喷了出来,随后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血,半天后憋出了一句:“看起来,至少我只剩一年应该是真的了。”
“陛下,您的身体草民还有办法,只要您断了寒食散,再配合草民的方子好好将养,再拖个年总还是能够的。”这一次医者说得甚至病人还急,生怕拓跋珪不信他的手段和能耐。
“阿承都要没了,你要我再拖年?”拓跋珪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嘴边则都是刚刚吐出来的血,所以他带着虚弱的语气反问医者的时候,对方竟连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帮阿承看看,也帮我看一看,有什么能让我们少受点罪的方子,尽可以开出来,孤会恕你无罪的。”
◎三◎
自那之后拓跋珪对于诸葛承就没管得那么严了,他真的想看点什么解闷的话,时间不长也就由得他了。反倒是诸葛承开始管起拓跋珪来,老说闻到他身上有寒食散的味道,还说什么喝了寒食散就不准他碰自己的床。
拓跋珪倒是笑着任由诸葛承闹,他能闹就说明他今天精神不错,这对于拓跋珪来说就是个好消息。至于寒食散他其实已经停了,那位医者给他换了更温和的对抗寒症的药,只不过那个药也只能缓解一下症状,对于真正的病灶没有任何帮助罢了。
反正这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提死亡的事,仿佛这样就能有助于延长他们彼此的寿命。而多年以后,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在洛阳的时光,整日混在一起无所事事,就连时间似乎也跟着一起慢了下来,让他们有了一种死亡还离他们很远的错觉。
“醒了?今天这么早?”
“你今天,没去上朝?”
“也是时候让嗣儿监国了,反正他不是把那个毛小豆带回来了嘛,他们两个鬼谷秘传换咱们两个,一来一去那就没什么差,咱们都兢兢业业上朝这么多年了,现在既然儿子争气,那就该好好多休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