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阿拓就举起了刀,他也同样闭上双眼。这样看起来,女人并没说错,她和阿拓真的有某种亲缘关系。可惜这点的亲缘关系依旧无法打破部落血誓的界限,所以等着他们的唯有一死。阿拓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后,终于挥动了手中的刀。
“锵”的一声响,阿拓的刀砍进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里,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诸葛承的石虎挡下了那一刀。
比起阿拓砍了诸葛承的石虎一刀更让他紧张的是石虎背上驮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连件外袍也没穿,却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无法承受这一路过来的颠簸还是被刚刚那一刀伤到了。石虎以一种戒备的姿势停在阿拓眼前,自然地将跪着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挡在身后,然后它顺便抖了抖身体,那个他背上的人就这么软软地滑了下来。
“阿承?阿承?”
阿拓手里的刀落到地上,他从地上扶起诸葛承,一手擦掉他嘴角流下的血迹,一手轻轻摇晃诸葛承。阿拓自知自己的急救手段实在太过糟糕,就在他想转向大萨满再次求助的时候,诸葛承却奇迹般地转醒了。
在诸葛承叫醒那只石虎后,它几乎是立刻跳上诸葛承的马车,把他的人从里面劫了出来。随后为了抓紧时间,诸葛承只是趴在石虎背上牢牢抓住它,并给了它个尽快追上队伍最前方的指令就让它自己跑了。
既然石虎是放开了在跑,那根本就不是给人坐的,多亏诸葛承本来就晕,干脆晕过去后也就这么熬过来了,但好在他心里一直有事不算昏得太沉,这样才能被阿拓简单地喊醒。醒过来时就看见眼前的阿拓一身的血,以为自己来晚了的诸葛承刚要露出失望的表情,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于是诸葛承猛然转过头去,除了那对母子之外更多的是看见了如今乙弗部的样子,那些本来通过石虎的眼睛传达的悲惨画面这一次终于直白地扑进诸葛承眼里。
何况这一次不止是画面,四周的哀嚎和尖叫声如同鬼府地狱,吓得诸葛承瞬间定住了身体。
有些乙弗部的人因为过度地惊吓而当场失了禁,所以屎和尿的味道、男人发泄后的味道、所有人的汗味和先前被阿拓处决了的那几人身上的血味就这样混杂在了一起,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
过量的信息直接淹没了诸葛承的大脑,于是他回过头无助地看着阿拓,而不同于平时,一向乐于回应诸葛承的阿拓这一次心虚地别过了头。
“诸葛先生,你来的时间着实不太巧,我部正在血祭仇敌,可汗他要主持祭仪,这种鲜卑人内部的事情,你一个汉人最好还是请回避吧。若有什么急事要找可汗的,那就在外面等一会,以可汗他对你的偏爱程度,等会一定会先听听你想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