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侑子从睡梦中醒来,坐起、靠在床上,时间是周一上午,她拿起床头的温度计量了量,两分钟后确认自己已经退烧,想起今天没有早课,可以回学校了。
里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桌上摆着一袋薯片,见到侑子从楼上走下来他一跃而起,嘘寒问暖,退烧了吗,继续休息还是吃点东西,我煮了粥。侑子接过土豆牛肉粥,慢慢喝完它,接着转向里欧,停顿了两秒:“里欧,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是关于……”
侑子骑上摩托车,飞驰向校园。
一个早晨,在下课铃响前与常日毫无区别的周五,侑子刚到学校后不久就被叫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那时是上午十点左右,她莫名其妙,想不出任何被叫去的理由,如果必须有一个,只能和藤原家有关,她差不多想好了自己要走的路。
“藤原同学,请你坐下,喝口茶吧,不喝也请,刚才我接到医院的电话……”
藤原侑子的世界天旋地转,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坐车,不敢过马路,甚至不敢回家,失去了重要的人的存在的建筑物,只是充满了空气和回忆的容器,你走进去,呼吸一口,不知道下一瞬间感受到的是生命的复苏还是痛苦的深渊。
生命无法挽回,我所在的世界不能重来。
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背负更多,能够淡忘年少时期的磨难,能够全权掌握自己的命运; 或许因为再没有能够任性以对的人,我不再依靠他人,不再为他人伤心,不再与他人分享;我不再将自己放在世界上,我的抽离是缓慢而明晰的,如同萦绕在耳边的消失音符,直到我拥有世界的那一天,我不会再让自己被感情牵绊。
洛克菲勒的圣诞树亮了几周,期末已经结束,现在恐怕是一年中街头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街道上的橱窗,无一不是梦想的化身,让人心醉。
在纽约时三人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日本艺术展刚开幕两个月。相较同时期欧洲钟表展,侑子对日本的艺术品,尤其是佛像雕塑没什么兴趣。浮世绘的颜色倒是动人,从中体验到的动人的历史气息更浓些;凤镜夜兴致稍高,用相机拍了一些照片,隔天去现代艺术博物馆时倒批判颇多。
“我承认他的画作有可取之处,雕塑水平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