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奎拦下将要骑马外出的孔尚,冷着脸道:“唐权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找你所为何事?”
孔尚面无表情,只在听见白奎说出唐权名字的那刻攥紧了手中缰绳,幽深的眼眸中黑沉沉,仿若一潭死水。
他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白奎看在眼里却实在难劝一个字,不影响军务他就权当没看见。
唐权是什么身份?他想不出此前二人有过任何接触,故再开口问道:“公事还是私事?”
其实这话问得不对,于公于私都不能与皇帝身边人走得太近。
孔尚淡淡瞥他一眼,声音冷淡:“私事。”
白奎负手站在原地目送孔尚翻身上马离去,他方才瞧得分明,孔尚那素来冷冰冰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急迫。
白奎皱眉,目光沉沉。
侍卫见孔尚单枪匹马匆匆前来,一人转身进去回禀唐权,一人上前牵住缰绳。
侍女出来引唐权入厢房,推开门入眼便是窗边煮酒烹茶的唐权。一张丹青水墨脸,一笔一画皆生动,孔尚恍然一愣,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走进房中,唐权抬手请他坐下。唐权身上书卷气息很重,仿若一个白面书生。但他气质清冽,冷脸不说话时就有一种非常不客气的压迫。
唐权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向坐在茶桌另一边,与自己正对面的孔尚。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一个皱眉试探,一个冷眼审视。
唐权姿态放得很高,即使在朝中他身无一职却依旧未将大名鼎鼎的军师孔尚放在眼中,冷漠的视线里除了审视还有被掩盖下的杀意。他看得分明,方才孔尚那一霎那的恍惚,也就是那一刻,他断定向阳信中所言不假,孔尚必然与妹妹有关系。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孔尚拿起茶盏喝下一口温热茶水,梅香浸入心肺。
即使深冬南方也不会下雪,可连日的冷雨之下,孔尚觉得这个冬天南方似乎北方还要寒冷一些。
唐权拍了拍手,孔尚的视线从窗外转回时一名侍女低头双手捧着一个金丝楠木锦盒进来。侍女垂首站在孔尚身侧,打开盒子,盒子内躺着一百万两银票。
“孔大人,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孔尚沉默接过锦盒,修长手指探入盒内拿起那迭厚厚的银票,他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就当是感谢孔大人对小妹的照顾。”唐权视线如鹰隼般紧盯着孔尚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他一定要带走唐慈。
可孔尚几乎没有反应,仿佛陷入沉思中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悲伤。
唐权眉头紧皱,孔尚这是清楚他的来意,故意惺惺作态,不愿放人?
他心头怒起,握着茶杯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他不介意要了孔尚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