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想看看，我的面容有没有受到影响。”
&esp;&esp;“……我觉得没有大男人出门会随身携带镜子。”
&esp;&esp;帕比罗对谁都嘴欠，被打可以说是活该。但每次犯完贱，惨兮兮的样子又很可怜。
&esp;&esp;前面的程晚宁时不时回头瞧一眼，对他的遭遇既同情又害怕。
&esp;&esp;害怕的原因是，她跟程砚晞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比帕比罗好到哪里去。
&esp;&esp;要是她再说错话，下一个被打的恐怕就是她。
&esp;&esp;可天色已晚，程砚晞还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不知道要把她往哪里带。
&esp;&esp;安静了一路，程晚宁鼓起勇气询问：“表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回去？”
&esp;&esp;“看心情。”
&esp;&esp;这跟帕比罗说得不一样。
&esp;&esp;“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esp;&esp;“挺糟糕的。”
&esp;&esp;程晚宁听出来了，他就是不想放她走。
&esp;&esp;帕比罗果然是骗她的。
&esp;&esp;现在想想，那些话明显是用来骗小孩子的，可她居然还弱智到相信了。
&esp;&esp;再这样下去，她八成要被卖到人贩子那里，是完整地过去还是零散地过去就不一定了。
&esp;&esp;程晚宁不想承受未知的风险，在大脑里策划着如何开启第二次逃亡。
&esp;&esp;苦思冥想之际，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旁侧人兜里的手枪上。
&esp;&esp;就是这个东西，一直在威胁她。
&esp;&esp;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它看起来无比诱人，程晚宁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sp;&esp;如果能够把程砚晞的枪偷走，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esp;&esp;程砚晞走路时，视线基本上是朝前看的。于是程晚宁故意放慢脚步，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斜后方。
&esp;&esp;凭借常年在学校偷作业练出的功夫，她悄悄将手挪向他的裤兜，用自认为最轻的力道触碰上去。
&esp;&esp;可刚摸到握把边缘的尖尖，她的手腕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攥住。
&esp;&esp;力道很大，掐得她有些疼。
&esp;&esp;她昂起头，对上一双不冷不热的眼睛。
&esp;&esp;“……”
&esp;&esp;完了。
&esp;&esp;程晚宁突然明白了程砚晞的可怕之处。
&esp;&esp;明明视线朝着正前方，却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后面的事。
&esp;&esp;“你想拿什么？”他一手抓着她的腕间不放，另一只手把枪抽了出来，“这个？”
&esp;&esp;心思被他戳破，程晚宁尴尬得说不出话来，随即编了个不成调的借口：“……我看它挺漂亮的，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esp;&esp;“手是干什么的？”
&esp;&esp;“想摸一下，试试手感。”她说得十分真诚。
&esp;&esp;还挺会接。
&esp;&esp;程砚晞直接免疫掉她的装无辜，冷笑一声，音色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esp;&esp;“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那我就帮你剁了吧。”
&esp;&esp;本以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就够大胆了，没想到抓回来后，她竟然直接把主意打到了他的枪上。
&esp;&esp;动作那么明显，真以为他看不见吗？
&esp;&esp;“别！”
&esp;&esp;程晚宁急忙用左手把他的胳膊往外拽，试图解救自己被桎梏的右手。可程砚晞的力气实在太大，她一挣扎，手腕就被掐得生疼。
&esp;&esp;于是她放软语气，恳求：“你掐得我好疼……能先放开一下吗？”
&esp;&esp;“我哪里掐你了？”
&esp;&esp;“手腕。”
&esp;&esp;闻言，程砚晞垂下眼帘，果真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寻到一条印子。
&esp;&esp;红痕不算深，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就显得格外突兀。
&esp;&esp;看到这儿，程砚晞微微蹙眉，松开了手。
&esp;&esp;随便一掐就红成这样，要是哪天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esp;&esp;怪不得每次见到她，不是胳膊上有红痕，就是腿上有淤青。
&esp;&esp;体质这么差，还敢到处惹事。真不知是该夸她勇敢，还是嘲笑她自不量力。
&esp;&esp;见程晚宁死不承认，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谎话连篇的表妹了：
&esp;&esp;“知道刚刚那个女生为什么挨打吗？”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她不听话，想逃走。”
&esp;&esp;程晚宁一秒读懂了他的暗喻。
&esp;&esp;怕程砚晞对她动手，程晚宁立即闭上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esp;&esp;就冲他那个力气，随便来两下，她人就残废了。
&esp;&esp;程砚晞的耐心不怎么样，她先前已经逃跑过一次，如果再搞些小动作，他保不准会做出什么。
&esp;&esp;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口头上的警告了。
&esp;&esp;她不能死在这儿。
&esp;&esp;她还要等着爸妈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