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韩的轿子很独特,下面带个独轮。
&esp;&esp;武官的轿子是“敞篷”的,文官的轿子上面会带帘子遮掩,尤其是家眷乘坐的轿子。
&esp;&esp;有轮子,对轿夫而言就轻省不少。前后两人听了,赶忙加快脚步,轿子速度便提了上去。
&esp;&esp;李完用又问管家:“森泰二郎护送的警备怎么还没来?”
&esp;&esp;管家的目光从任氏的轿帘缩了回来,沉声道:“老爷,他们应当就在路上了,很快就会赶到。”
&esp;&esp;后面,以李秀吉为首,游行百姓脸上带着对权力的渴求和对暴力宣泄的兴奋,气势汹汹而来。
&esp;&esp;此时对他们来说,爱国不单单是爱国了,他们感受到了对规则的叛逆的爽快,体验了用蛮力让更强大对手战栗的快感。
&esp;&esp;这和日本人口中的暴徒,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esp;&esp;至少现在他们只是追求某种东西作为驱动力,让他们麻痹了对未来的恐惧。
&esp;&esp;而暴徒则无视一切规则,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破坏。
&esp;&esp;显然他们此时只是痛恨日本人和与日本人有关的一切。
&esp;&esp;而李秀吉的心情更加复杂,若身后众人是矢身,他就是锋头。
&esp;&esp;他顶在了最前面,但也是这股力量的代表。
&esp;&esp;在畅快的时候,也承担了所有人的畏惧。
&esp;&esp;百姓不怕是因为有李秀吉带头,可李秀吉带头也意味着他要担下所有责任。
&esp;&esp;唯一让他稍微安心的,便是不远处不紧不慢吊着的赵传薪了。
&esp;&esp;这位战神是他的底气。
&esp;&esp;忽然赵传薪快走两步,在李秀吉背后提醒:“前面李完用家门口,有一队人向南跑了,或许是李完用,再不追就赶不上了。”
&esp;&esp;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赵传薪的魔鬼水晶眼镜,距离稍远便看不真切。
&esp;&esp;李秀吉大略瞭望一下,赶忙举起手,转身朝后面百姓喊:“李完用要跑了,我们追上去。”
&esp;&esp;当真是一呼百应,后面游行百姓躁动的心里有一万匹马在呼啸,口中高呼:“追上去,打死他!”
&esp;&esp;李秀吉见状,扶了扶眼镜开始跑起来。
&esp;&esp;可能让这些人去练长跑,跑不多久他们就会坚持不住,如同离了水的鱼那样因为缺氧而大脑空白。
&esp;&esp;可此时,他们的直跑了一里半依然精神奕奕。
&esp;&esp;就像对一个小市民说,跑跑就会有十万块奖励,这很容易,便能够坚持。可若说做销售赚钱,让他们一头扎进陌生领域谋生,他们多半是不肯的。
&esp;&esp;这些游行百姓只知道要追上去,追到了就是胜利。至于追到了以后要如何干,那不是有李先生么?
&esp;&esp;这里面唯一面露苦相的反而是赵传薪。
&esp;&esp;他气喘吁吁:“草特么的,那些人抬着轿子还能跑那么快,真特么牲口!”
&esp;&esp;李秀吉听了,虽然汗流浃背,却又鼓起劲来,吼道:“李完用坐轿子走的,不会比我们快,大家加把劲追上去。”
&esp;&esp;赵传薪:“……”
&esp;&esp;太阳顶在正上方,是一天当中最烈的时候。
&esp;&esp;赵传薪扶了扶帽子,避免被风刮飞。
&esp;&esp;“你们先跑奥,我歇会儿,跑不动了。”
&esp;&esp;可能是喘的厉害,李秀吉没听见,带着人一溜烟的跑远了。
&esp;&esp;陆续有人与扶着膝盖喘气的赵传薪擦肩而过,时不时有人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小样,还以为你多厉害,就这点战斗力?
&esp;&esp;其实赵传薪的极限远不至此,可他缺乏这些人的热情。
&esp;&esp;就算今天让李完用跑了,他也完全可以追到温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esp;&esp;等他喘匀了气,前面百姓已经跑一里外了。
&esp;&esp;赵传薪选择这个当口搞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esp;&esp;现在大韩百姓抵日情绪强烈,可再过两三年,愤怒的情绪逐渐磨平棱角,那时候反而与日本“合邦”的声音甚嚣尘上。
&esp;&esp;那时候再搞事情就为时晚矣。
&esp;&esp;他得让抗日情绪>合邦呼声,让这个天平保持倾斜下去。
&esp;&esp;所以歇了会儿,又赶紧追赶。
&esp;&esp;李完用的轿夫就算脚力再强,毕竟要推着轿子奔跑,是不可能跑过没有负担的百姓的。
&esp;&esp;所以,慢慢地就被追了上来。
&esp;&esp;愤怒的百姓,将马车、轿子全部包围起来。
&esp;&esp;“狗贼李完用,看伱往哪跑。”
&esp;&esp;“狗东西,让老子好个追!”
&esp;&esp;这时候,不管是游行百姓还是李完用一伙人,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喘的好像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