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人,曲副千户回来了。”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五城兵马司兵丁,神色匆匆禀告说道。
&esp;&esp;贾珩面色一愣,道:“曲副千户,快让他进来!”
&esp;&esp;曲朗一夜未归,先前和赵毅二人去盯着三河帮二当家潘坚,他昨晚也记挂着,别让掌握密谍力量的潘坚给跑了。
&esp;&esp;不多时,曲朗带着两个锦衣卫,大步迈入官厅,面上仍有疲倦之色,身上的衣衫也颇是狼狈,分明一夜未睡。
&esp;&esp;近得前来,拱手说道:“大人。”
&esp;&esp;贾珩目光在曲朗身后的两个锦衣卫托住的木盒处盘桓了下,鼻翼间嗅到一丝血腥味,就是问道:“曲副千户,二当家潘坚怎么了?”
&esp;&esp;“大人,潘坚和雨堂副堂主胡宁头颅都在此处。”曲朗说着,示意两个锦衣卫,将手中的木盒打开。
&esp;&esp;贾珩看了一眼头颅,见此松了一口气,说道:“好!此人既除,我们才可高枕无忧。”谷蹃
&esp;&esp;曲朗却凝了凝眉,“大人,潘坚其实不是我们斩杀,我们斩杀断后的胡宁,潘坚一个人逃走,就在卑职今晨想要回来复命时,一封带着书信的羽箭射在我们近前,写其人已死在云阳酒楼,然后,卑职就急赴云阳酒楼,将其人尸身带了回来。”
&esp;&esp;贾珩闻言,心头一惊,皱皱眉,道:“杀人灭口?锦衣府可有什么动向?”
&esp;&esp;难道是齐王?
&esp;&esp;可齐王纵然要杀人灭口,也没有必要,因为李金柱还活着,杀一个二当家潘坚有什么用?
&esp;&esp;贾珩心头疑窦丛生,总觉得有着一股疑云笼罩着。
&esp;&esp;“能够做到这一步的,起码对锦衣府的动向十分了解,在锦衣府中千户以上的锦衣中安插有眼线,如果是齐王,早就通风报信给三河帮、坏我之事了,而且先前锦衣府因为三河帮一事整顿过,也不可能是锦衣府,所以不是齐王……”
&esp;&esp;贾珩心头迅速盘算,隐隐有几分猜测,当然也不能确认。
&esp;&esp;见贾珩眸光闪烁,面上若有所思,曲朗心头一动,问道:“大人可是有了什么猜测。”
&esp;&esp;贾珩沉声道:“不好胡乱猜测,此事也不宜节外生枝,先将三河帮清剿一空再说,曲副千户先和几位兄弟在司衙后堂睡一觉,晌午时,一起用饭。”
&esp;&esp;曲朗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大人体恤。”
&esp;&esp;说着,也不多言,带着几个锦衣卫向着司衙后堂去了。
&esp;&esp;贾珩则在司衙内坐着,静静等待着各方的消息汇总。
&esp;&esp;……
&esp;&esp;……
&esp;&esp;荣国府
&esp;&esp;昨晚一场大闹,最后在贾珩的安抚下,荣宁二府的女眷在会芳园用饭、听戏,贾府的老少爷们在偏院中用罢饭,及至傍晚就各自散归。
&esp;&esp;晚宴再次推辞……
&esp;&esp;一则因为贾珩不在府中,二来贾琏出了那档子难以启齿的没脸事,贾母也基本没有多少心情,故而领着一众女眷先往荣府。
&esp;&esp;至于清虚观打平安醮一事,也自是暂且搁置了下来。
&esp;&esp;不过经前面杀声传于后院,贾母的打醮、祈福之念,反而愈发强烈。
&esp;&esp;荣国府,清晨时分,深秋的风凉寒之意愈重,庭院中一株瘦梅,扶疏枝叶挂上一层晶莹露珠。
&esp;&esp;荣庆堂,贾母厢房里,已由竹帘挂上了绸布棉帘,内里倒不冷,
&esp;&esp;贾母用罢了早饭,坐在罗汉床上,看向一旁的鸳鸯,问道:“珩哥儿还没回来?”
&esp;&esp;鸳鸯道:“老太太,刚刚打发了人去问,刚刚回话,珩大爷昨晚一夜都没回来呢。”
&esp;&esp;贾母叹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一抹忧色,道:“也难为他了,昨天我听着给东府帮忙的小厮,抬着好几十具尸身,前院血流得血豆腐似的,小厮吐了好几个。”
&esp;&esp;仅仅是从只言片语中,几乎都能够想见,当时是何等凶险。
&esp;&esp;也就是贾母,一般人说着都不自在。
&esp;&esp;一大清早儿带着贾兰给贾母请安的李纨,秀雅眉眼间有着几分惧意,温婉笑道:“老太太,大清早儿的说这些,怪瘆人的。”
&esp;&esp;说着,搂了搂小贾兰。
&esp;&esp;贾母看了一眼贾兰,笑道:“别让兰儿吓坏了。”
&esp;&esp;抬头,看向冷冷清清荣庆堂,叹了一口气,道:“凤丫头那边儿怎么样?”
&esp;&esp;鸳鸯正要开口,就听外间传来笑声,“老祖宗在里间吗,孙媳妇儿给老祖宗请安了。”
&esp;&esp;依旧是人未至,笑先闻。
&esp;&esp;不多时,凤姐在平儿、丰儿、周瑞家的等丫鬟婆子的陪伴下,绕过一架金玉秋菊屏风,入得荣庆堂内厅。
&esp;&esp;凤姐那张艳丽的脸蛋儿上,涂着胭脂水粉,明光艳丽,好似不见丝毫憔悴之态。
&esp;&esp;只是贾母还是能看出一些名堂,嘴唇翕动了下,笑道:“凤丫头,快过来,琏儿受了一些惊,现在还好罢?”
&esp;&esp;凤姐笑道:“劳老祖宗关心,只是受了一些惊,郎中看过后,说歇息两天就好了,今儿早上看着精神头儿都好多了。”
&esp;&esp;贾母点了点头,装作毫不知情一般,道:“琏儿是个有福的,吉人自有天相,这事儿了了之后,一起到清虚观打几天平安醮才是,冲冲晦气。”
&esp;&esp;“老祖宗,我原就有此意呢。”凤姐笑了笑,抿了抿粉唇,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不见宝玉和其他几个姊妹?”
&esp;&esp;可以说,凤姐就只当没有贾琏被爆,而贾母也是聪明人,装作不知道。
&esp;&esp;贾母闻言,叹一口气,苦笑道:“宝玉写珩哥儿布置的什么观后感,前天晚上,珩哥儿看后不太中意,就让他重写,昨天写了一天,也不知写出了没有,今儿一大清早儿请过安,就让他老子打发了人叫去了。”
&esp;&esp;心头也有几分暗自庆幸,昨天宝玉得亏没去宁府,若是吓掉了魂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