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一个,不会阻碍他的傀儡。
&esp;&esp;魏懿文道:“若太子殿下,未必会选择阻拦太师。”
&esp;&esp;姜素道:“是吗?”
&esp;&esp;“那么,老夫还可以稍微等等看,他们两人自己,就会给你答案,请吧。”
&esp;&esp;魏懿文叹息离开,忧心忡忡。
&esp;&esp;作为战将的姜素,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后方,但是他的稳定,是君王不要擅自干涉他的兵锋,是君王不是心中仁德,希望在这个关头就休养生息的仁君。
&esp;&esp;魏懿文则是丞相。
&esp;&esp;他时时面对着君王,自是不希望面对一个压制着自己欲望,顽劣不堪的皇帝,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愿姜远上位,但是事情的发展却终究不由他所希望的那样。
&esp;&esp;天下短暂进入和平,有一来自于应国的使臣抵达江南。
&esp;&esp;是来自于太子姜高的使臣,带着重礼前来拜见秦王李观一,希望修缮两国的关系,李观一接待了这些使节,但是听到后者说出来的话的时候,李观一微微笑起来。
&esp;&esp;使臣是应国皇室之女,当年学宫的纵横家子弟姜采。
&esp;&esp;她看到那很是自傲的破军。
&esp;&esp;看到了当年在学宫里面的那些故人,她转交了来自于姜高的礼物,以及姜高的信笺,李观一看完信,道:“姜高……兄,希望我等议和?”
&esp;&esp;姜采道:“是,太子殿下如今统摄君权。”
&esp;&esp;“如今天下混战,自天启十一年秋开始,到如今天启十八年秋,七八年的时间里面,天下混战不休,百姓辛劳,士兵苦战,继续下去的话,百姓的太平日子何日能来?”
&esp;&esp;“秦王陛下,是当世的仁君,当年太子殿下和秦王有约,希望太平之日的时候,可以彼此饮酒。”
&esp;&esp;李观一将信放在桌上,道:“姜高兄……”
&esp;&esp;“还是太稚嫩了啊。”
&esp;&esp;姜采抿了抿唇,她看到那秦王道:
&esp;&esp;“将礼物都带回去吧。”
&esp;&esp;姜采道:“陛下……”
&esp;&esp;她的话没能说出来,看到了秦王的目光沉静,却犹如锻打而出的兵器寒芒,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装束,腰环玉带,袖袍垂下麒麟纹,却平静按着腰间的剑。
&esp;&esp;鬓角的白发垂下,目光没有了曾经的凌冽,只是一种沉静坚定的力量感:“谈判和议和,是不会有真正的太平的。”
&esp;&esp;“可惜了,姜高兄这些年,还没有成长吗?”
&esp;&esp;姜采想要反驳。
&esp;&esp;但是看着这年纪不大,却算是饱经风霜和天下的君王,有种当年见姜万象之感,被压制住了,秦王道:“青史悠悠,岂有王业而偏安者乎?!”
&esp;&esp;“唯以刀剑之下,见得真章。”
&esp;&esp;“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姜采姑娘,请回吧。”
&esp;&esp;姜采呢喃道:“两军交战……”
&esp;&esp;“秦王殿下,我等两国,何时又开始交战?”
&esp;&esp;秦王回答道:
&esp;&esp;“我等,何日停战了吗?”
&esp;&esp;秦王握着剑,从容走下来,步履安稳从容,袖袍翻卷,已是帝皇气魄,淡淡道:“这天下一统之战,早已掀开了一角,至于此,犹自未停。”
&esp;&esp;姜采心脏疯狂跳动,却是因为惊惧和压迫了。
&esp;&esp;秦王走出的时候,左右文武大臣相随。
&esp;&esp;右手处第一位为肃穆威仪的岳鹏武。
&esp;&esp;左侧第一位,是当年那年少被她说败了,却拿出棍子打回来的破军。
&esp;&esp;破军也走过她,只是走过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
&esp;&esp;“这一次,是我赢了,姜采。”
&esp;&esp;“你有这样的君主吗。”
&esp;&esp;姜采看着那紫瞳青年神气倨傲极了,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勾起,穿着一身儒雅的衣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思慌乱,姜采总觉得这家伙背后似乎有什么尾巴之类的东西,在飞快晃动着。
&esp;&esp;都仿佛要拍打在她的脸上了。
&esp;&esp;姜采叹了口气,许久后,道:“秦王……”
&esp;&esp;她曾经觉得,姜高已算是仁德温醇之君,当年秦王崛起的时候,是秦武侯,她也见到了那时候秦武侯的意气风发和勇武,可那时候,她兀自觉得,姜高是要超过那秦武侯的。
&esp;&esp;无论如何,秦武侯前十几年都在天下民间走动,论及帝王教育和手段,论及背后的底蕴和力量,不如姜高。
&esp;&esp;可十年后再见秦王。
&esp;&esp;姜采甚至于不会拿姜高来和他相比了。
&esp;&esp;心中浮现出的问题,甚至于是姜万象和秦王的气魄,谁更强上一筹。
&esp;&esp;姜采回归应国,只是这一次出使本身,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姜高的问题,他对于天下仍旧还秉持着柔软温和的幻象,希望可以放下刀剑,以另一种方式抵达和平。
&esp;&esp;他没有乱世豪雄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