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墨起身竟有些不敢看他。
&esp;&esp;商温只是小心翼翼叫那信件折起又放在心里怀中,仿佛那才是他的战甲。
&esp;&esp;“走吧,长墨。”
&esp;&esp;“去哪里?”
&esp;&esp;“写信。”
&esp;&esp;年轻的将军笑意盈盈,仿佛背后不是铺天盖地的黄沙,眼前也不是存亡之际,所以他仍旧能笑着为喜欢的姑娘回信。
&esp;&esp;
&esp;&esp;这几日京城的天气反常,不爱下雨的京城雨却下了一夜又一夜。
&esp;&esp;天濛濛亮,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停止,反而下得更大了。
&esp;&esp;登登登——
&esp;&esp;寿喜棺的院门被敲响,来人定有急事,否则怎么会敲得这样急。
&esp;&esp;是他吗?
&esp;&esp;季稻支着伞缓缓行至门口。
&esp;&esp;她伸手去拉门,又怕不是那个人,忐忑的要命。
&esp;&esp;“有人吗?”来人喊叫道。
&esp;&esp;季稻心一沉。
&esp;&esp;不是他。
&esp;&esp;她推开门:“有。”
&esp;&esp;穿着蓑衣的陌生男子见到她,立马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季姑娘,你的信。”
&esp;&esp;季稻等了一夜,她没有等来商温,却等来了皿城的八百里加急。
&esp;&esp;“谢谢。”
&esp;&esp;送走驿使,季稻关上了门。
&esp;&esp;她捻着信,听着雨声一步步走到了屋檐下的小凳子,她收起伞坐了下来,这才打开了信。
&esp;&esp;公子的字秀气好看,能看出每一个字都写得十分认真;公子的信字数很短,季稻觉得根本用不着八百里加急。
&esp;&esp;“季稻,你可知,你演技实在很差,喜欢和爱皆薄如翼,不过这次确如你意。”
&esp;&esp;差吗?
&esp;&esp;季稻的展着信纸的指头蜷缩起来,一下子把纸压皱。
&esp;&esp;这话对别人而言很伤人,对季稻而言却不在意。
&esp;&esp;她的喜欢不值一提,她的爱确实薄如蝉翼。
&esp;&esp;起码,若是真的喜欢和爱她便该有付出一切的勇气,而不是仅仅止步于这里。
&esp;&esp;季稻抬起头,屋外在下雨,屋檐也在下雨。
&esp;&esp;她将信收起,却在叠起来的那一刻,在背后看见那一句:“死亡和离弃皆是背叛。”
&esp;&esp;她心尖一颤。
&esp;&esp;轻轻抚过“死亡”二字,连说的重话也是为了铺垫这句吗?
&esp;&esp;傻不傻?
&esp;&esp;可是啊,人鬼殊途,无好结果。
&esp;&esp;但若要死,若又是一个褚棠,他不如长眠于她身处。
&esp;&esp;季稻微微垂眸,雨声渐渐。
&esp;&esp;与此同时。
&esp;&esp;咻——
&esp;&esp;一支长箭划破天空,似一声信号。
&esp;&esp;“杀啊!”
&esp;&esp;马蹄踏破黄沙,高高举起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esp;&esp;而另一方也是千军万马。
&esp;&esp;只是与那身着铠甲的少年将军相比,对面的主将坐着一座华丽的车辇,珍珠串成的珠帘随风飘荡,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但在这里显得极其微不足道的声音。
&esp;&esp;一只漂亮的手轻轻拨开珠帘,抬眸便是一支箭穿来。
&esp;&esp;他轻抬手,微风吹起他银白的长发,一点黑雾冲去,包裹着那支箭,箭便凝固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