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墨转身过来,掀起帘子,跪在了车外,却是季稻面前。
&esp;&esp;季稻看着长墨,他眼含热泪却拚命忍住了,可偏就是忍住了,那打着转的泪却让人更加不忍。
&esp;&esp;“季姑娘,主子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他会拼了命的保护你,求求你,和我走一趟吧。”
&esp;&esp;季稻愣了一下。
&esp;&esp;“当真已经这么危急了吗?”
&esp;&esp;长墨沉默,可看他的眼神,更似默认。
&esp;&esp;季稻想起那人的身影,那人的笑。
&esp;&esp;那是个喜欢装成冷冰冰的男人,实际上却纯情得可爱,被人摸手亲亲还会红耳尖,常常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esp;&esp;季稻才发现,她想起商温,能想起好多。
&esp;&esp;罢了,罢了。
&esp;&esp;就仗着她心软,为所欲为。
&esp;&esp;季稻叹息:“走吧。”
&esp;&esp;长墨猛地看向季稻,季稻似笑非笑:“不想走?那就回……”
&esp;&esp;“走,走!”
&esp;&esp;长墨破涕而笑,连忙去摸鞭子。
&esp;&esp;季稻也看得笑了:“倒也没那么急,擦擦眼泪再走。”
&esp;&esp;长墨抬袖子一把擦去眼泪:“诶!”
&esp;&esp;第76章 望皿城 第一战
&esp;&esp;狂风卷起黄沙, 天被染得又沉又混沌,在这混沌之中,能看见的只有对方黑压压的大军以及那些代表着互相尊严和骄傲的竖立着的大旗。
&esp;&esp;“咚, 咚,咚咚咚——”
&esp;&esp;围着白色头巾的壮汉肌肉鼓实, 一下一下敲响了那低沉的战鼓,带着肃杀的旋律响彻整片空寂的大地。
&esp;&esp;隐约之中, 在对面高耸的城池墙上, 能看见带着恶鬼面具的祭祀者穿着红衣起舞, 衣带飘飘,就如同真正的红衣厉鬼一般。
&esp;&esp;而厉鬼之下,城墙门上, 几具干尸随风摇晃,不仅如此, 还掺合几具新鲜的尸体滴答滴答, 血滚黄沙。
&esp;&esp;那是盛国的出征祭祀,那是让他们深恶痛绝的祭祀仪式,因为那些干尸,那些新鲜的尸体, 都来自他们的国家。那些人是延国本该血洒疆场,用性命捍卫母国、亲人的大好男儿,原本,他们应该衣锦还乡, 接受百姓的礼赞, 可如今却被屈辱的吊在敌国的城门前,故土难还。
&esp;&esp;黄沙,不停掀起的黄沙, 如同一层一层热浪,冲击在每个人心头。
&esp;&esp;每至出征,每每看见敌国的祭祀,所有延国军人都会默默捏紧拳头,默默在心头哭泣,在心头呐喊。
&esp;&esp;一定要赢。
&esp;&esp;要抢回同伴的尸首。
&esp;&esp;那一次次战鼓敲在盛国,是鼓舞,敲在延国心头,是警醒,警示着他们哪怕粉身碎骨都不能输,否则下一次吊在那里的就是他们的亲人,朋友。
&esp;&esp;深黑的战甲隐隐反射出杀气,那浓墨一般的眼瞳如同黑云压城,气势汹汹。
&esp;&esp;沉默中沉淀下来的不是畏惧、不是软弱,是无穷无尽的勇气。
&esp;&esp;因为,他们不能退。
&esp;&esp;他,不能退。
&esp;&esp;商温看向身后那高举的延国旗帜,看向那在风雨中飘摇数百年的城池。
&esp;&esp;黄沙渐渐停息。
&esp;&esp;随军的号角已经吹响。
&esp;&esp;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
&esp;&esp;商温越过很长一段路,看见了对方的将军。
&esp;&esp;是个女子。
&esp;&esp;“竟是萨格雅!”
&esp;&esp;“是那个蛮力过人的女人!”
&esp;&esp;萨格雅是长在黄沙中的女子,她皮肤黝黑,看上去散发着强大的生命力,盛国称她是天生的将才。
&esp;&esp;实际上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