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夫人已经适应了光亮，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你没死？我明明……”
&esp;&esp;她眼中震惊与绝望交织。
&esp;&esp;季稻手上跳出一些纸鹤来，数不清的纸鹤塑成一道人影，一道肖似季稻的人影，仿佛回溯似的，纸鹤变成了人影，又从中间裂开，临摹着被刀砍下的痕迹。
&esp;&esp;大夫人轰然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垂倒落地：“你真厉害啊……”
&esp;&esp;她眼中没有惊讶，只是成了一汪死水，连赞扬都变得平淡无味，更似反讽。
&esp;&esp;季稻望着她，即使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脸仍旧看上去那么慈祥。
&esp;&esp;面由心生，她的脸不会说谎。
&esp;&esp;“大夫人，即便我死了，你的女儿也回不来的。”季稻同情这个女人。
&esp;&esp;但是却不赞同她的做法。
&esp;&esp;大夫人只是道：“杀了我吧。”
&esp;&esp;季稻叹息：“夫人，我很不想说那句话，但是……”季稻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夫人，你要见到你的两个女儿才愿意说实话吗？”
&esp;&esp;大夫人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esp;&esp;“季姑娘，季姑娘……”
&esp;&esp;季稻听见林恫的声音，歇了告诉大夫人的意思，等着林恫进来，一切都真相大白。
&esp;&esp;“季姑娘，我、我把，厉鬼……呸，是倾儿，我把倾儿带过来……大嫂？您怎么在这儿？”林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眉眼间还透露着惧怕。但那惧怕在看见林大夫人的时候愣住了。
&esp;&esp;不仅在这儿，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esp;&esp;林大夫人瘫倒在地，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疑惑。
&esp;&esp;“林三老爷莫急，事情会渐渐理清楚的。”季稻随手指了指椅子“坐吧。”
&esp;&esp;林恫虽然云里雾里地，但他现在对季稻深信不疑，于是也没多说，便将红绣鞋狠狠一丢，丢到季稻面前去，整个人躲在老远的角落：“季姑娘，反正，你说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幸好倾儿没出来吓我……”
&esp;&esp;季稻不似林恫，压根儿不怕这红绣鞋，只轻轻捡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还为红绣鞋拍了拍尘。
&esp;&esp;“三老爷，这不是倾儿，这是……”
&esp;&esp;“林倾。”季稻瞟了眼林大夫人，去看她听见自己这话的脸色。
&esp;&esp;果然，林大夫人脸色一变。
&esp;&esp;“林倾？”林恫愣住了：“林倾不是……”
&esp;&esp;“我以为我们伪装得很好。”林大夫人嗫嚅道。
&esp;&esp;“夫人，我第一次去梧桐院的时候便知道你没有疯，你在装疯，可你看见我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意外，若你把我当成寻常丫鬟也就罢了，但你没有，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还不惊讶呢？”季稻先问了林大夫人一问。
&esp;&esp;林大夫人回过神来：“因为、因为……”
&esp;&esp;“因为有人事先告诉你了。”季稻见她“因为”不出来个所以然，替她补充道。
&esp;&esp;林大夫人怔然。
&esp;&esp;“那时我便在想，你到底是哪儿边儿的？”
&esp;&esp;“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倾儿，叶倾……”
&esp;&esp;“夫人，你还记得吗？昨日你来找我，我反覆跟你强调过一句话。”季稻叹了口气，季稻已经提醒过她了。
&esp;&esp;林大夫人闻言便立马回想了昨天她来到这里的情形。
&esp;&esp;反覆强调的一句话，难道是……
&esp;&esp;“天黑了？”
&esp;&esp;季稻点头。
&esp;&esp;“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林恫奇怪道。
&esp;&esp;林大夫人也没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于是问道：“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esp;&esp;“夫人，您是因为害怕厉鬼才来我这里的，可是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近天黑的时候来，您不怕吗？”季稻半解释半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