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外面是怎么回事?那些奴婢在吵闹?”赵公公问着。
&esp;&esp;小太监气喘吁吁说:“是、是举子!有数千举子跑到宫门口,就在那里嚷嚷着,说是什么‘查清舞弊,还我清正’,对,就是这两句,他们在叫嚷着这两句!”
&esp;&esp;“数千举人?”
&esp;&esp;赵公公顿时脸色煞白,朝着宫门口望去,这里离宫门口太远,若是现在过去查看,再跑回来禀报,怕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esp;&esp;而且,一旦自己上前,责任就是自己了。
&esp;&esp;“你随咱家一起进去,将你方才看到的,说给皇上听。”赵公公心念一转,就立刻就带着这小太监返回大殿。
&esp;&esp;“皇上,喧闹声是从宫门外传来的,有数千举人要求查清舞弊、还他们清正,正聚集在宫门口……”
&esp;&esp;赵公公又让小太监将外面的情况讲述了一下,小太监被皇帝冷冷目光望着,忍着颤抖,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
&esp;&esp;听完了禀报,皇帝却反常的没有吭声。
&esp;&esp;赵公公偷看了一眼,愕然发现,皇上反不怒了,至少脸上没看到怒容,但要以为这样是不生气,就大错特错了!
&esp;&esp;皇帝这样面无表情的模样,加上脸色铁青,其实是怒极的表现!
&esp;&esp;赵公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坏了。
&esp;&esp;果然,下一刻,就听到皇上冷冷一笑:“朕自御极以来,恩施优渥、体恤百官,且优容学士,是朕以至诚待天下,可不想反使这群狼藉之人,竟视朕为弱可欺之主!”
&esp;&esp;“这实朕梦想之所不到。”
&esp;&esp;“来人,立刻命侍卫亲军,将他们打散驱散,为首者一概逮捕,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esp;&esp;听着这道旨意,赵公公不但脸色煞白,还全身颤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叫着:“皇上!”
&esp;&esp;“怎么,你不去?连你这等内臣,也要违抗朕?”赵公公的反应,让本就已经压抑着怒火的皇帝立刻暴怒了,咆哮说着。
&esp;&esp;皇帝冷声质问着,赵公公身体瑟瑟发抖,却仍是不动,而是跪在那里。
&esp;&esp;“好,好!你很好!”连说了三个好字,皇帝冷笑着,突然抄起龙书案上仅剩的一样东西,朝着赵公公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esp;&esp;扔出去了才发现,被他抄起来的是一块雕着龙头的砚台!
&esp;&esp;“噗”一声,虽皇帝手上无力,可尖锐的龙头一端砸在了赵公公的脑袋上,鲜血一下子就喷涌出来。
&esp;&esp;赵公公顾不上满头是血,仍跪在那里,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若为这个打死打散应试举人,日后青史,怎么记载呢,皇上,皇上,你千万要三思啊!”
&esp;&esp;“狗奴,狗奴才!朕要杀了你!”赵公公这样的反应,让皇帝更是大怒,左右环顾,那看样子是在找刀。
&esp;&esp;刚才跟着进来的小太监,以及旁侧的太监、宫女,早都吓得跪趴在一旁,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esp;&esp;就在殿内情况到万分危急之时,一直隐隐传进来的人声,竟渐渐停了。
&esp;&esp;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人,先被殿内的情况吓了一跳,在皇帝冷冷看过去时,忙垂下头,快速禀报:“皇上,外面闹事的举人已被首辅和钱大人驱散!”
&esp;&esp;皇帝不再找刀,跪着不断磕头的赵公公也停了下来。
&esp;&esp;片刻,殿内响起了一声嗤笑:“果然是朕之能臣!”
&esp;&esp;话是好话,但见皇帝神色阴沉,首辅跟钱圩的行为,似乎再次触动了这位帝王敏感的神经。
&esp;&esp;周围的太监、宫女打了個哆嗦,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esp;&esp;赵公公满头满脸是血,连连磕头,血飞溅在附近砖块上:“奴婢悖逆皇上,实是有罪,请皇上重重处罚。”
&esp;&esp;“你有罪?你一心为了朕,为了朝廷,忠心可嘉,朕怎么敢定你的罪?”似乎刚才举动,极大伤了皇帝的心,皇帝冷笑一声,竟然不顾连连磕头的赵公公,径直离去。
&esp;&esp;“皇上,皇上……”一声声绝望的呼唤,渐渐不可听闻。
&esp;&esp;第1148章 获取情报
&esp;&esp;宫门外
&esp;&esp;就在这时,已经有侍卫,以及官员过来。
&esp;&esp;“还不退去,还在这里,立刻记档处分!”随着赵旭目光一扫,冰冷冷的说着,一听“记档处分”,举人们终于感到了畏惧,顿时就散了。
&esp;&esp;几个官员互相对视一眼,见举人渐渐散去,可能酿成大祸随之消散,赵旭一直支撑着自己的气也一下子卸了,脚下顿时一软,几乎跌下。
&esp;&esp;“赵大人!”钱圩惊叫一声,连忙上手扶住。
&esp;&esp;赵旭勉强站立,定了定神,叹着:“老夫老了!”
&esp;&esp;这话说着,钱圩顿时明悟,赵旭有告老之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对赵旭的不满、愤怒,也随之消散。
&esp;&esp;赵旭哪会看不出他态度上的变化,用手指着远去的那些举人,说:“你是审问官,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esp;&esp;这些举人虽然散了,但也只暂时散了,因第一天就来闹事,说出去也不怎么占理。
&esp;&esp;可如果不能给这些举人一个合理答案,能闹一次,说不定就能闹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收场了。
&esp;&esp;钱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到方才的事,更后怕不已,叹着:“春闱舞弊,本是大丑事,幸提前爆发了,其实提前爆发,对举人影响还不是很大,也有解决办法。”
&esp;&esp;“想要抵消不好的影响,最好办法就是迅速再开春闱。”
&esp;&esp;“只要能再开春闱,不耽误了举人的前途,除了被抓起来的人,别的举人必然不会再追究此事。”
&esp;&esp;“可这件事看似容易,却也不易。”
&esp;&esp;“再开春闱,前提就是必须迅速结案,可速速结案也并不容易呐,刚才我听了些汇报,就有宫内的人,还有镇南伯都牵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