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摆明了是要拼上那小姑娘的清白也要把人塞进惠王府。
&esp;&esp;到了这个地步，再拖沓可就要逼死人了。
&esp;&esp;朝臣中的秦党也天天明里暗里都在提，恨不能给那二人编成三世姻缘， 神人下凡， 历练渡劫……
&esp;&esp;先帝实在是不愿端这么一位进驻惠王府当正妃。
&esp;&esp;但苦于秦家供出的人选实在是这代里最嫡系的女儿， 这件事拉拉扯扯还是礼成了。
&esp;&esp;先帝平生最不愿意被人逼着办事，却一而再再而三被秦家压上一头。
&esp;&esp;这一笔账， 也是牢牢地记下了。
&esp;&esp;惠王身边有了两位秦家人，秦家的势力就更稳当，表现也更张扬了。
&esp;&esp;一时间朝堂间的平衡被打破，秦党几乎成为大势所趋。
&esp;&esp;先帝一上朝去，往下一看，只能见到两拨人：
&esp;&esp;依附秦家的，和中立的。
&esp;&esp;反对秦家的都被打压得死惨，不是在家抱病就是勉勉强强上了朝装自己不存在的。
&esp;&esp;这趋势越演越烈，一直到奉德十五年讨论北伐的时候，终于扯起一场大仗。
&esp;&esp;最后的结果众所周知，是先帝赢了，三皇子基本也被疏远到离皇位最远的地方。
&esp;&esp;但先帝赢的也很惨烈，付出了许多代价。
&esp;&esp;甚至现在还有人暗暗觉得，要是没有和秦党那些拉扯，也许先帝还能多活几年呢……
&esp;&esp;甘节一想到这件事，就开始多余地为十四岁即位的小皇帝操心。
&esp;&esp;圣人的意思他明白了。
&esp;&esp;当年只是一位贵妃，一位皇子妃就闹成那样；
&esp;&esp;现在要是立了谁家的女子为后，恐怕会再起与当年相似的风波。
&esp;&esp;这些年，他是看着小皇帝一点一点把各方势力平衡好的，其中艰辛不比当年先帝所历容易。
&esp;&esp;要是骤然打破了……
&esp;&esp;唉！
&esp;&esp;说到底，还是吏治不够清明，不能让陛下放心。
&esp;&esp;这是他们吏部做的不够好啊！
&esp;&esp;陛下也是不容易，为了这件事竟委屈至此，大好年纪也不敢结亲……
&esp;&esp;陛下为大楚付出的，还是太多了啊——
&esp;&esp;甘节越想越是感动，越想越是心酸。
&esp;&esp;姜孚虽然不理解这位甘尚书在莫名其妙老泪纵横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实现了。
&esp;&esp;这一个借口，总算找的还够好。
&esp;&esp;……
&esp;&esp;“不封后，不开后宫，不用奉养新的皇室宗亲，你知道这省了多少钱么？”
&esp;&esp;王霦比划了一个数，看得余桓一阵咂舌。
&esp;&esp;“万一你们真出征去，身上穿的可都是未来国母的嫁衣……”
&esp;&esp;“——你少扯淡，这份别给我，其他的呢？”
&esp;&esp;余桓不上套。
&esp;&esp;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搞得跟他们要去嫁鞑子和亲一样。
&esp;&esp;打仗可是十分严肃的事，开不得这种玩笑。
&esp;&esp;王霦见他还是盯着那份钱的大头，咬咬牙又道：
&esp;&esp;“我干脆全让陛下批给你，宣传宣传，让北边儿的知道你们一下多了一千多万军费。”
&esp;&esp;“人人都多出三把弓，五把刀，穿七件甲，比常人多两个脑袋！”
&esp;&esp;“到时候对面被吓退了，你再把钱退回来……”
&esp;&esp;他看见余桓那张脸就忍不住说话跑起火车，非得看见对方被气的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才觉得心里舒服。
&esp;&esp;余桓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esp;&esp;“还是说实在些吧，我以为，这一仗是不得不打的了。”
&esp;&esp;王霦瞪大了眼睛。
&esp;&esp;余桓继续道：
&esp;&esp;“自上一次那场大战后，这几年边疆都守得紧，秋收的时候鞑子进不来抢东西，日子愈发难过。”
&esp;&esp;“他们内部，也因为这件事逐渐出现了矛盾。”
&esp;&esp;“周边的小氏族开始对统领的大族心生不满，大氏族为了弥合这些裂痕，就不得不掀起南下的大战。”
&esp;&esp;“许诺他们到南边抢到土地、粮食和奴隶，把内部的冲突转到外面去，也是分散小氏族的注意力。”
&esp;&esp;“再加上，前年又换了新的首领……”
&esp;&esp;“那新首领不是一直宣称与大楚交好么？！”
&esp;&esp;王尚书记得那新首领自上位就勤派使者过来，溢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在圣人面前念，恨不得认小皇帝为干爹。
&esp;&esp;和鞑子对峙那么多年，还是第一个见到这么没骨气的。
&esp;&esp;“但他们背地里在增兵。”
&esp;&esp;那些外交手段，自然是为了哄南方这个性子柔软的大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