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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宗策微微一怔。
&esp;&esp;他看着殷祝,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esp;&esp;殷祝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不,朕是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丢了很可惜……”
&esp;&esp;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微不可闻。
&esp;&esp;因为他看到宗策眼里的光又逐渐暗淡下来。
&esp;&esp;殷祝心中的愧疚感蹭蹭往上涨,最后干脆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直接从他干爹手里夺过那支蒹葭,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
&esp;&esp;宗策垂眸看了一眼殷祝捏紧的五指,忽然放松下来,轻轻笑了一下。
&esp;&esp;“陛下可要听策讲讲这段时间的经历?”他问道,“战事繁忙,都未曾给陛下写过几封信,是策的罪过。”
&esp;&esp;殷祝刚想说你不是写了很多吗,突然反应过来,宗策说的是没给他写信,又没说没给“宋薇”写信啊。
&esp;&esp;好好好,演得他都快当真了。
&esp;&esp;“你说吧,”殷祝以手支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来,“朕有的是时间。”
&esp;&esp;宗策便向他说起了那些故事。
&esp;&esp;其中许多他都已经在信中写过,但那寥寥数语,根本表达不出他想要向面前这个人倾诉的心情。
&esp;&esp;他的视线顺着那雪白修长的腕子一路向上,滑过那骨节分明的纤瘦指尖,明明还没讲几句话,唇舌竟已有了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esp;&esp;亭外绿荫葱茏,千亩粼粼波光在视野中一览无余。
&esp;&esp;流动的光芒映照在殷祝的眉眼间,青年带着淡淡闲适的舒展笑意向他望来,仿佛远山翠黛,十里长风。
&esp;&esp;宗策不自觉地沉浸在这抹醉意之中,不知不觉竟停下了叙述。
&esp;&esp;“怎么了?”
&esp;&esp;殷祝正听得入神,突然发现他干爹没声了,不禁疑惑起来。
&esp;&esp;宗策仔细端详着他,半晌,很快速地笑了一下。
&esp;&esp;“没什么,”他说,“只是觉得,幸好,陛下还是陛下。”
&esp;&esp;殷祝:?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但宗策并不打算解释。
&esp;&esp;他莫须有的担忧没有成真,这比什么都叫宗策安心。
&esp;&esp;若是他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宗策都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按捺得住当场弑君的冲动。
&esp;&esp;他想要替殷祝抚平被风吹乱的鬓角,但殷祝看到他干爹朝自己伸手,脊背下意识泛起一阵战栗,在大脑回过神前,身体就先下意识地躲开了。
&esp;&esp;宗策的手一顿。
&esp;&esp;“陛下……”他怔然注视着殷祝,那张神采英拔的面孔因为殷祝退缩的举动,犹如黎明时分即将燃尽的烛火,一点一点沉寂下来。
&esp;&esp;殷祝张了张嘴巴,正想解释,就听他干爹语气艰涩地问道:“那个人,对您好么?”
&esp;&esp;“…………”
&esp;&esp;谁???
&esp;&esp;殷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搞不懂他干爹的脑回路了。
&esp;&esp;但殷祝的沉默却被宗策误以为是一种拒绝,一种对那个人的无声保护。他心中酸涩难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从脸颊刺痛的血肉中挤出一抹笑容来。
&esp;&esp;“陛下不想说,那策就不过问了,”他垂眸避开殷祝的注视,嗓音沙哑道,“只是策在新都这几日,陛下可否叫那人……稍作回避?”
&esp;&esp;他低声道:“策只有这么一个要求,陛下,请您谅解。”
&esp;&esp;殷祝受不了了。
&esp;&esp;“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怒道,“朕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什么回避不回避的,你倒是跟朕说是谁啊!”
&esp;&esp;宗策愕然抬头。
&esp;&esp;“这几个月来,您难道没有找其他人解药瘾吗?”
&esp;&esp;“除了你朕还能找谁!”
&esp;&esp;这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殷祝说完就后悔了,只觉得脸颊阵阵发烫,甚至顾不上太多起身就要走。
&esp;&esp;但刚站起来,手腕就被牢牢抓住,随后一股大力将他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殷祝浑身僵硬地靠在宗策的胸甲上,脑海中闪过一个点头:这个姿势,好像和先前抱那小子一模一样……
&esp;&esp;可他又不是八岁小孩!
&esp;&esp;“……放手。”
&esp;&esp;他努力挣扎了一下,未果。
&esp;&esp;“不。”宗策薄唇一动,吐出一个斩钉截铁的字来。
&esp;&esp;“放手!”殷祝又开始挣扎,“小心朕喊人过来,把你当贼人拿——唔!”
&esp;&esp;宗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掐住他的下巴,垂头吻上了那张叫他又爱又恨、喋喋不休的双唇。
&esp;&esp;但刚吻上去不过几息,他就诧异地睁大双眼,稍稍退后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