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汐桐撇撇嘴,信口胡诌道:“我乃南荒少主,你是我小时候捡回来的奴隶,专门伺候我的。以前我走到哪里,你就得跟到哪里,以后也是一样,一步都不能离开我。”
&esp;&esp;“脑子转得这么快,看来神魂没有受损,”元虚舟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蹭掉她唇瓣上的血痂,“奴隶?挺好。多谢你这么快就给了我一个新身份。”
&esp;&esp;被这样不痛不痒地刺了一句,元汐桐才敢确认,他还是原来那个元虚舟。
&esp;&esp;但不管怎么样,他仍旧全须全尾地在她身边,甚至比之前看着还要精神,元汐桐已经心满意足了。
&esp;&esp;她轻舒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esp;&esp;是什么事呢?
&esp;&esp;她再次环顾四周,看见罗青桑和苏浅正坐在不远处,接受着羽族医官的治疗。浅浅的交谈声落进她耳朵里,一人在说自己想吃牛肉面,一人说自己要吃烤全羊。
&esp;&esp;她的目光转向奉妖殿,高高的廊柱下耸峙着的妖兵们,看起来仍在严阵以待。而原本跟着元虚舟的几个星官们也守在那里,似乎殿内除了千颉,还有别的重要人物驾临,所以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esp;&esp;娘亲!
&esp;&esp;“哥哥!”她急急揪住元虚舟的衣襟,语无伦次地开口,“我娘!我刚刚听到,我娘她——”
&esp;&esp;“别急,”元虚舟捉住她的手,以防她乱动之下又牵动伤口。他看着她,快速交待道,“你娘来了,单独进入了奉妖殿,她请我们不要跟着。但你若是想进去找她,我现在就带你去。”
&esp;&esp;这么说来,她果然没有听错。
&esp;&esp;娘亲的确是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了那座妖境,以至于千颉需要把所有无关人等全部都清空。
&esp;&esp;在这一刻,元汐桐想起了自己被驱逐出那座妖境之前,看到的那段记忆。
&esp;&esp;那或许不能被称之为“真相”,因为千颉的确是造成娘亲妖脉尽断的罪魁祸首,这其中并没有什么隐情。
&esp;&esp;少年时期遭受的际遇令他成为了一个非黑即白的妖,没有任何中间地带可言。在他看来,既然他的阿姐赐予了他新生,那么他生命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esp;&esp;炎葵是他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唯一寄托,如若炎葵不在了,他也就不在了。
&esp;&esp;所以她必须留在他身边,被他蚕食。
&esp;&esp;这样的畸形的恶念盘踞在他心头,即便是明白自己一旦阻止她渡劫,便绝对无法获得她的原谅,他也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esp;&esp;第一道雷劫来临之际,原本需要为炎葵护法的千颉突然倒戈,一掌直击她的后胸。
&esp;&esp;他用了九成的功力,为的就是一击必中,令她再扛不住天雷。劫数若无法落在她身上,渡劫便算失败。她只能继续留在人间,与他痛苦的纠缠。
&esp;&esp;炎葵在命门大开之下,当即便吐出一口鲜血。
&esp;&esp;她转过头来看向千颉的眼神,是他此后所有噩梦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