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今天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esp;&esp;“你莫要忘了,坏掉的东西,不管怎么修补,都是有裂痕的,毁掉的信任,再重新建立,哪能如初?”
&esp;&esp;林秋曼不想跟她耗,起身道:“你怀着身孕,头三月不稳,得仔细护着,早些回去吧,别让裴六郎担心。”
&esp;&esp;“二娘……”
&esp;&esp;“以前的事,翻篇了,你好自为之。”
&esp;&esp;“二娘!”
&esp;&esp;林秋曼不予理会,前去开门。
&esp;&esp;柳四娘急了,愤怒道:“林二娘!你不是林二娘!”
&esp;&esp;这话林秋曼听不明白,顿身回头。
&esp;&esp;柳四娘有些害怕地望着她,嗫嚅道:“你不是林二娘,她已经死了,对吗,她早在投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对吗?”
&esp;&esp;林秋曼面色一僵,不知作何回答。
&esp;&esp;柳四娘显然窥探到了什么,语无伦次道:“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我,你不是她,她早就没了,是这样吗?”
&esp;&esp;林秋曼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终究沉默了。
&esp;&esp;柳四娘忽然哭了,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额上青筋狰狞。
&esp;&esp;她缓缓朝她走去,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二娘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啊。”
&esp;&esp;林秋曼迅速镇定下来,语气冷淡道:“我听不懂你胡说些什么。”
&esp;&esp;柳四娘情绪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听得懂,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不是林二娘,你根本就不是她!你只是披了她的壳子,她其实已经死了,对吗?”
&esp;&esp;林秋曼心虚地回避她的目光。
&esp;&esp;柳四娘的身子晃了晃,仿佛真的伤了心,再也忍不住泪雨如下。
&esp;&esp;这回换林秋曼急了,手忙脚乱道:“你哭什么呀,怀着身子呢,不要命了?!”
&esp;&esp;柳四娘泣不成声,抓着她的手问:“你把二娘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esp;&esp;林秋曼急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的命大得很,哪有这般容易死。”
&esp;&esp;柳四娘摇头,“你分明就不是她,你哄骗得了他人,却骗不过我。我只问你,我给你的那半截玉可是当年我们结谊时交换的?”
&esp;&esp;林秋曼:“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柳四娘又哭了,“那是假玉,你根本就没有上心。”
&esp;&esp;林秋曼:“???”
&esp;&esp;她努力搜索原主残留下来的记忆,对假玉真玉没有一点印象。
&esp;&esp;柳四娘又问:“我们是怎么结的手帕交,你可还记得?”
&esp;&esp;林秋曼努力回想,脑子里装了两世记忆,有的已经覆盖模糊了,忽悠道:“王八看绿豆?”
&esp;&esp;柳四娘被气哭了。
&esp;&esp;孕妇最忌大喜大悲,林秋曼怕她动了胎气,赶忙哄道:“你先别哭,咱们好好谈,好好谈,我什么都依着你,啊,你别大喜大悲的,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esp;&esp;柳四娘哭哭啼啼,“当初我们说好的要护对方到头的,你说断就断,把我当什么了?”
&esp;&esp;林秋曼:“……”
&esp;&esp;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她忽然生了某种错觉,仿佛她是负心汉似的。
&esp;&esp;昨晚把李珣惹生气了,跑去哄他,这又把柳四娘惹伤心了,还得哄她。
&esp;&esp;林秋曼觉得运气有点背。
&esp;&esp;相对而言,李珣比柳四娘就容易搞多了。
&esp;&esp;他生气大不了一副傲娇模样不理人,女人却哭起来没完没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落。
&esp;&esp;林秋曼头大如斗,忙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连连安慰道:“你先冷静冷静,咱不断了啊,不断了,我姑且信你一回。”
&esp;&esp;柳四娘抱住她,抽噎道:“我们说好要护对方到头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背信弃义。”
&esp;&esp;林秋曼敷衍道:“好好好,我护你,往后还护你。”
&esp;&esp;柳四娘仰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二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拿这个孩子起誓,往后再也不会有二次了……”
&esp;&esp;林秋曼:“行行行,我信你,我信你。”
&esp;&esp;柳四娘摇头,“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esp;&esp;林秋曼觉得脑壳大。
&esp;&esp;折腾了许久,柳四娘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直勾勾地望着她发呆。
&esp;&esp;林秋曼被那眼神看得发憷,总觉得毛骨悚然。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四娘才幽幽道:“她真的已经死了。”
&esp;&esp;林秋曼沉默不语。
&esp;&esp;柳四娘抹了抹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