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的心都是偏着长的,喜欢变讨厌,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esp;&esp;她不要唐衣曼有麻烦。
&esp;&esp;她直视着沈山石,和工作时的相处的感觉不同,是一种隐隐的威压,是另一种含义的说一不二,“你懂我的意思吗?”
&esp;&esp;沈山石收敛了刚才的情绪,宽厚的背脊更加挺直,他郑重道:“是。”
&esp;&esp;
&esp;&esp;夜已深,院子里面没有旁人,许知晓在自家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时,停住了脚步。
&esp;&esp;她看着许久未见的霍长盛下了车,往她的方向走来。
&esp;&esp;路灯有了年头,光不大亮了,微微镀出他硬挺的身形。
&esp;&esp;他的大衣是浓郁的墨色,如同他的眼底。
&esp;&esp;许知晓没有躲开,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霍长盛在走到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他声音艰涩,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嘴唇无奈地张合几下,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你最近怎么样?”
&esp;&esp;他也不等她的回答,好像是怕了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的近况我都知道。”
&esp;&esp;他抬起深不见底的眼眸,极为珍惜地凝视住许知晓,“冯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他的丈夫现在跟我有生意上的来往,你放心。”
&esp;&esp;许知晓沉默片刻,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放心?”
&esp;&esp;霍长盛道:“是。”
&esp;&esp;声音里透出狠厉,“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esp;&esp;许知晓的眼神没有变化,看着他如同看着陌生人,一直看到霍长盛的脸色微微发白。
&esp;&esp;她轻轻一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那是我的母亲,那是我的家务事,你没有权利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esp;&esp;“你以为你是谁?”
&esp;&esp;你是不是以为时间能抹平所有伤口?你是不是以为我总有一天会忘记?你是不是还幻想着因为你大难不死,我会又一次因为心软原谅你?
&esp;&esp;你是不是以为,我还爱着你?
&esp;&esp;许知晓的眼神里是淡淡的嘲讽,“你以为,你还是谁?”
&esp;&esp;漆黑的深夜里,许知晓感觉自己如同被分裂成了两个。
&esp;&esp;一个高高在上,如同神佛般不染尘埃,一个泥足深陷,自我放逐,无法自拔。
&esp;&esp;房间里透不进一丝光,许知晓仰面躺在床上,长发如同海藻铺散在枕头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可是没有暖意。
&esp;&esp;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困意,根本看不出她心底的疯狂。
&esp;&esp;她在冷静地和自己对话。
&esp;&esp;我的状态不大对。
&esp;&esp;我知道。
&esp;&esp;我以为我不是那么恨霍长盛了,这并不是代表原谅,她也永远都不会原谅。
&esp;&esp;但也绝不该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仇恨。
&esp;&esp;她每见他一面,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恨不能与他从来都不曾相见,恨不能他凄惨地就地死去。
&esp;&esp;知道霍长盛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有愉悦的。
&esp;&esp;仿佛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终于在冥冥之中成为了现实。
&esp;&esp;许知晓知道,自己在绝大部分,确实与从前没有分毫不同,她仍然爱重尊敬她的父亲,即便是对逼她捐肾的母亲也保留底线,始终视唐衣曼如同血脉相连的亲人,信任爱护她的伙伴们,感念并感恩于陪伴她,关键时刻向她伸出援手的读者们。
&esp;&esp;可是在其他的地方,早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esp;&esp;越善良,越狠心,越宽厚,越无情。
&esp;&esp;是在什么时候?
&esp;&esp;是在他亲口告诉自己他出轨的那一刻,是他告诉自己虽然他出轨,可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那一刻。
&esp;&esp;是在她决心要离婚,回家看到父亲斑白的两鬓的那一刻。
&esp;&esp;是她离婚后当晚,霍长盛故伎重施,雨夜在楼下逼她下楼那一刻。
&esp;&esp;或许更早,或许是在她也不知道的时候。
&esp;&esp;冰冷的,让她也发抖。
&esp;&esp;明天应该是个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放晴的那一刻。
&esp;&esp;她在黑暗中,缓缓闭上眼睛。
&esp;&esp;第53章
&esp;&esp;季攸宁出门前,在镜子前站了一个多小时。
&esp;&esp;这件衬衣熨的不平整,换掉,可是换了之后发现跟外套不怎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