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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进。”徐舟中气十足。
&esp;&esp;“奚主任你好。”女人穿了一套宽松的连体衣裤，脚上是某运动品牌的跑步鞋，身上背着一个大号托特包。
&esp;&esp;“哪里不舒服？还是关于病情有疑问？”徐舟只以为她是普通患者，并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esp;&esp;他和榆市一院有协议，当年完全是看在丁院长的面子上签的，时不时要过来肝胆外科坐镇一下。
&esp;&esp;“呃，是这样的。”因为陆云曦站在窗前一直没出声，而且女人的视线又被巨大的资料柜给挡住了，所以看不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esp;&esp;“奚主任，我知道你们医院现在用的肝病靶向药是五叶片，不过您不觉得五叶片价格贵而且疗效差吗？”
&esp;&esp;时间紧迫，她直入主题，没有和眼前的人绕弯子。
&esp;&esp;徐舟听到这些话怔住了。
&esp;&esp;她说什么？
&esp;&esp;她在说什么？！
&esp;&esp;我的五叶片不仅贵，而且疗效差？
&esp;&esp;陆云曦眸光顿了一下，身形隐在资料柜后面，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神情紧张的女人。
&esp;&esp;“是这样的，我是肝愈康的医药代表，您应该也听说过我们肝愈康。”
&esp;&esp;医药代表自我介绍完继续说道：“作为一款特效药，它不仅疗效好，而且价格低廉，副作用小……”
&esp;&esp;“噗嗤——”徐舟本来还能绷住的，听到最后一句实在忍不住了。
&esp;&esp;医药代表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解地看向他。
&esp;&esp;“你是肝愈康的药代？来找我推销药品的？”徐舟收敛笑容，目光如炬，打量她，“想让肝愈康上肝胆外科的采购清单？”
&esp;&esp;“是！”医药代表从包里拿出一盒肝愈康，“您应该也听人说过，肝愈康的疗效绝对是同行之间的佼佼者，而且我们可以按量给您返点。”
&esp;&esp;“哦，回扣是吧。”徐舟了然点头，直截了当问，“采购价多少？你们又能给我多少。”
&esp;&esp;听他感兴趣，医药代表趁胜追击：“外面市场价一盒是五百九，比五叶片整整便宜了一千块钱。”
&esp;&esp;“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这边能给到您的价格是三百九，每出一盒，给您两个点的回扣。”医药代表见他皱眉，立马补充道，“虽然听起来不多，可服用的患者多了起来，您这边的收入也相应的越高。”
&esp;&esp;“奚主任，我们这边真是真心诚意想和您合作，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少。”
&esp;&esp;医药代表又从托特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目测两万左右。
&esp;&esp;她放在桌上，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esp;&esp;“只是交个朋友，代表我们安林制药的诚意，哪怕不合作也没关系的。”医药代表笑着说。
&esp;&esp;她一直在盯着徐舟的表情，希望他能露出意思意动。
&esp;&esp;徐舟心里冷笑，安林制药这一手糖衣炮弹玩得可真好，如果真的收了，以后也脱离不了安林制药这艘破船了。
&esp;&esp;别看她嘴上说得好，不管你合不合作都没关系。等你收了钱，就有了把柄在她手里，只能任她搓圆捏扁。
&esp;&esp;她背后可是站着安林制药，一般的医生哪怕是科室主任，也没能力和它掰手腕。
&esp;&esp;在安林制药这种大资本面前，它是大象，普通人只是蝼蚁。
&esp;&esp;不过可惜自己不是奚主任。
&esp;&esp;“别的医院有人同意你的提议吗？”徐舟看了眼信封，眼底有挣扎之色，还有恰当好处的贪婪与克制。
&esp;&esp;医药代表知道，他们当医生的一年的工资就那些，主要是看绩效。
&esp;&esp;像奚主任这种级别的医生稍微好一些，接点飞刀的活，又去讲讲课，收入还是不错的。
&esp;&esp;不过没有人不想赚更多的钱，在医药代表看来，不过是签个字换一种药而已，这和捡钱有什么区别？
&esp;&esp;“当然有，”医药代表有些心虚，但她不敢露怯，“这么好的事谁会拒绝呢？”
&esp;&esp;徐舟问她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她就闭嘴不谈了。
&esp;&esp;徐舟心里了然，这么多年各大医院都没有考虑采购肝愈康，态度就很明确了，他们不信任肝愈康。
&esp;&esp;现在自己又出面查肝愈康的事，他们听到后更加不可能轻易动摇。
&esp;&esp;“可是我听说有人和药监局反应你们的药不合格，正在核实临床数据。”徐舟故意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医院如果知道我换了靶向药，一定会怀疑调查我。”
&esp;&esp;“那是对手故意抹黑！想把我们挤出市场！”医药代表忿忿不平从包里掏出一沓a4纸，“这是我们肝愈康的临床数据，比五叶片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esp;&esp;“奚主任，如果您真的是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就应该让他们用更便宜效果更好的药，而不是让五叶片这种次货贵价药占据市场！”
&esp;&esp;徐舟脸都青了。
&esp;&esp;陆云曦眉眼弯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想看师兄能不能克制住脾气。
&esp;&esp;听到走廊有脚步声，本来还想继续忽悠的医药代表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把桌上的信封往徐舟那边推了推。
&esp;&esp;“您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她手指敲了敲信封，在下面有一串数字。
&esp;&esp;“奚主任，大家都是为了家庭奔波的普通人，谁不想多赚点钱呢？这件事对您来说并不难办，希望您能尽快给我答复！和安林制药合作不会让您失望的。”
&esp;&esp;说完，不等徐舟回应，医药代表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