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给我带的吗?黑衣少年迟疑地向月月伸手, 露出宽大衣袖里纤细带伤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月月。
&esp;&esp;月月把用纸包着的胡麻饼塞到他手中,道:是给你徐福的。
&esp;&esp;少年含着口中的胡麻饼, 不满地张口,有热气从他口中飘出:我都说我从今以后叫徐庶了!
&esp;&esp;行吧,徐庶, 月月点头道,这不是因为原来见你时,你是叫徐福的嘛。这名字我都叫习惯了。
&esp;&esp;徐庶三下五除二地将胡麻饼吃完,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正色道:自你从刑场把我救下那天起,徐福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叫徐庶,还请牢记。
&esp;&esp;他这般认真,月月又岂能敷衍?
&esp;&esp;她认真承诺:好,我此刻起,只叫你徐庶。
&esp;&esp;徐庶满意地露出微笑, 揉了揉被胡麻饼填饱的肚子, 问她道:你不是说来洛阳有事要办吗?怎么还有空一大早带饼给我?
&esp;&esp;和荀彧坐在客栈大堂聊了一夜,聊到客栈守夜小二都收拾桌椅准备开业才结束的月月和荀彧出去吃了洛阳城刚出锅的早饭, 想起客栈中还有个自己从并州赶来路上救下的一个少年,就又拎了份胡麻饼回来。
&esp;&esp;月月见到还未改名,仍叫作为徐福的徐庶时,他正被官吏绑在设在市场的刑场上, 作最后的行刑倒计时。
&esp;&esp;虽然经历过许多世界, 也看多了生死,但月月仍然对这种场合没有任何兴趣。
&esp;&esp;只是刑场设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而她也没必要因此特意绕远路。
&esp;&esp;不论哪个时代,都不缺围在刑场周围看热闹的人,月月路过刑场时,人们的议论自然而然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esp;&esp;原来此人是为人报仇将人杀死后逃脱不及,才被官吏捉住。
&esp;&esp;官吏想问出他的姓名、身份,可他除了说自己是为人报仇,关于自己的事是一字都不肯多说,只露出一副栽到你们手里算小爷倒霉的模样。
&esp;&esp;年龄约在十一二岁,人被五花大绑的徐庶露出这副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嘿,这小孩!,然后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esp;&esp;不是法律的制定者,月月不评价为人报仇而杀人的结局是被当众肢解是不是太过。
&esp;&esp;但是谁让她因为习武,太耳聪目明了些,方圆几里之内,所有人的说话声,只要她想听,她都能听得见。
&esp;&esp;所以那些隐藏在刑场周围的半大少年计划如何把徐庶救走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月月耳中。
&esp;&esp;月月用余光将那些藏于不同角落的扫了个遍,根本没花力气就判断出,里面武功最高的一个,也就和刑场的官吏半斤八两,其他人就很不值得一提了。
&esp;&esp;以她的阅历,自然能看出他们身上更多的是少年意气,而不是仗着自己年少的肆无忌惮、逞凶斗狠。
&esp;&esp;不论徐庶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人,他因杀人被官府捉住是事实,受到官权力的制裁并没有问题。
&esp;&esp;但若亲眼看到徐庶的同伴们因为救他而被俘、受伤、殒命,月月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esp;&esp;于是在少年们动手前,特意换了身衣服、蒙了个面的月月,使用轻功一举落到刑场正中,提着跪着那里的徐庶身上的麻绳,把他给救了。
&esp;&esp;在场的官吏连忙安排人追捕,混在人群中的徐庶的同伴们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起朝着月月带着徐庶消失的方向追去,倒也不显突兀。
&esp;&esp;不过被月月解开麻绳的徐庶并没有选择和同伴们汇合,而是故意找了个他以为月月没有注意到的空档时间,给同伴们留了暗号,告诉他们不必再追。
&esp;&esp;仅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月月和徐庶交换了彼此的姓名。
&esp;&esp;徐庶?月月见徐庶顿了一下,才道出自己的姓名,冷笑道,你要是不愿意把真名告诉我,可以不说。没必要现场编一个名字。
&esp;&esp;被绑在刑场上想了很多的徐庶正色道:徐庶是我决心从今天起开始叫的名字。如果恩公问的是我之前的名字,庶自然不会隐瞒。
&esp;&esp;他对月月拱手道:颍川徐福,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esp;&esp;你是颍川郡人?月月倒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救,还救了个颍川人。
&esp;&esp;徐庶道:我何必在此处诓骗恩公。
&esp;&esp;月月对徐庶的脸色温和几分:我有个弟弟曾在颍川求学,说不定你们还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