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初次出庭。王瑶坐在旁听席,看见周言被法警押入法庭,穿拘留所发的蓝色囚衣,眼神疲惫但保持镇定。他朝她望了一眼,那一秒极短,仿佛只是确认她真的来了。
起诉方代表的身份很快被法官报出:assistantusattorney,xuansheng。
盛轩坐在起诉席,穿深灰色西装,脸部轮廓硬朗,头发剪得极短,眼神低垂看着手上的文件。他没有看王瑶,仿佛只是例行在审一桩金融案件。
在听证会上,盛轩主张拒绝保释。理由清晰:被告为外籍人士、无在美常住地址、金融资源充足,具备高逃逸风险。所有证据都符合法律语言,律师反驳空间不大。
休庭后,律师带王瑶去见检方,想私下争取一点协商可能。检察官办公室在worthstreet旧建筑五层,电梯缓慢老旧,走廊灯光泛黄。
进门后她先看到背影,盛轩站在窗边,手里拿着咖啡杯,正在看外头的街道。听见脚步声,他转身,视线落到她身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律师做了简短介绍,留下两人单独说话。
王瑶没有开口。她站在原地,没有坐,也没有摘下助听器。
盛轩向她走近两步,说:“我们谈谈。不谈工作。”
“私人性质。”
“今晚八点,balthazar。”
王瑶没答应,也没拒绝。
走出办公室时正值午后,外头阳光有些刺眼,街上车流噪声混杂。她戴着助听器,所有声音都异常清晰,像是刻意压过思维。
她叫了出租车。车窗上映出她的脸,模糊,带着些许疲态。
十年不见,他几乎没变,只是更沉静了。
她也不知道今晚是否应该赴约。
但她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