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就这么高兴?”年羹尧突然问道。
“那当然了。”四夫人点了点头:“我说句实话,打从前年去西北找你起,我这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总觉得喘不过气儿来,尤其是去年你大病了一场,着实折腾人,如今总算过去了。”
这狗男人去年作天作地的,四妹妹一瓶鹤顶红才把他给拿下了。
早知如此,她早就该拿毒药吓一吓他。
“是啊,都过去了。”年羹尧点了点头。
“你说说你,咱们苦口婆心劝你那么久,你偏偏不听,一直折腾人,还是四妹妹厉害,用毒药吓你,你才安生了。”四夫人说着,拿出了怀里揣着的小瓷瓶:“我可告诉你,你若不听我的话,小心我毒死你。”
年羹尧听了她的话后笑了:“夫人倒还和从前一样,厉害的紧,为夫哪敢不听话。”
“哼……”四夫人闻言冷哼一声:“我之前也就带着孩子们回京城住了两年,没在你身边盯着,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纳了几个美妾,人也飘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差点害了一家子。”
“是我错了。”年羹尧连忙认错:“那几个女人不都被你给卖了吗?还生气?”
“早就不气了。”四夫人摇头。
她才懒得同他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已的身子。
“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真是被这瓶毒药给吓到了?”四夫人问道。
这段日子,她仔细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劲。
年羹尧闻言摇了摇头:“反正咱们已经出京城了,我也不瞒着你,这只是我和四妹妹演的一场戏,只为了让皇上和满朝文武安心,我若还留在京城,留在朝堂上,便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四夫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四妹妹怎么连我也瞒着?”
“你不擅长伪装,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年羹尧道。
“说句实话,我真没看出来你们在演戏,四妹妹那日同你说的话,句句扎心,我在门外都听到了,至于你……成日立摆出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好似谁都欠你几万两银子似的,不吃药,也不怎么吃饭,把自已饿的皮包骨头,真的快去见阎王了。”
这男人对自已可真是狠,怪不得他们如今能全身而退。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真想不开?从你们给我下药,把我绑回年家起,我就知道大势已去,保命要紧,只有我彻底废了,皇上和那些大臣们才能安心,若不是有四妹妹在……你我二人怕已人头落地了。”年羹尧叹息一声道。
老牛吃嫩草?
“错,你人头落地倒是极有可能,我不会,我好歹是宗室女,又一直规劝你,皇上可不是乱杀无辜之人。”四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若没有四妹妹,咱们这一房的确在劫难逃。”
“是啊,以后咱们就安安稳稳待在承德吧!”年羹尧道。
事情已经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当然保命最要紧。
他当初也是被功名利禄冲昏了头。
被夫人下了蒙汗药绑在床上那几日,他思来想去,才觉得后怕。
皇上虽然信任他,将四省的军政大权交给了他,让他安安心心留在西北打仗。
以皇上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没留后手?
人家做皇子的时候就特别稳得住,做了皇帝,那就更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