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自乱阵脚了?”冒顿压抑着恼火,接着问,“对方有多少人?”
“可能是几千,也可能是上万……”
“你们连对方多少人都没看清?!”冒顿咬牙。
“大单于恕罪,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只是那人实在……”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冒顿敏锐地打断了他,“对方既然这般棘手,你们足足三千人,就只逃回来你们两个?”
“这……我、我们也不知道……也许还有其他人,走散了……”两人忙不迭解释道,都很茫然的样子。
“对方的旗帜上写的什么?”冒顿问。
“没有旗帜……”
“对,我们没有看到旗帜。”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互相验证着彼此的说法。
“马匹、铠甲、兵器、语言呢?别跟我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冒顿冷冷地审视他们。
两人胆怯地瑟缩成一团,绞尽脑汁地回想作答:“他们铠甲外着东胡的衣袍,兵器瞧着像大秦的,都蒙着脸,马匹有胡马,也有中原的马……口音混杂,实在分不清……”
“东胡和大秦……”冒顿心里一紧,马上对右贤王骨屠道,“秦使身边的行人令灌婴带着呼衍逃到东胡去了,如果东胡王选择出兵相助呼衍,局势对我们而言很不利。”
兰氏的骨屠道:“东胡王狡诈贪婪,未必会一心一意,秦使能去说服他,我们也可以。只要东胡王把呼衍交出来,咱们可以适当给点好处。”
“只怕已经晚了。”冒顿沉声皱眉,“如果那是东胡的兵马,那东胡已经和我们撕破脸了;如果那不是东胡的兵马,那大秦为了保护呼衍居然派精锐到赤峰地界了……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越界到如此地步,这是一个很不吉利的征兆……”
“是啊,这个大秦的皇帝才继位几个月,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动作就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腰。”骨屠附和着。
“他这个时机掐得未免也太准了,好像早就知道我要动手似的。”冒顿喃喃,“那个灌婴,跟呼衍的贴身侍卫似的,走到哪跟到哪,一有危险就把人救走了……”
“单于觉得有人走漏了消息?”骨屠惊讶道。
“秦人诡计多端,酷爱用间,之所以能灭掉实力强大的赵国,就是买通了奸细,谗言媚上,构陷离间,如今,不过是老把戏罢了。”冒顿冷笑,神色阴鸷,“只可惜,我们父子兄弟,本就离心离德,再老的把戏也很管用。”
离间离间,本就是离的,当然可以轻易用间。
猜疑和偏心的种子早就种下了,不管是外人还是内人,随便浇点水,就会疯长,顶破心脏,血肉模糊,直到取走性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