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能就为了杀两子,就把这一片都送对面手里啊。”
刘义真身为二弟和实权王爷,多少还是有点质疑大哥和太子的勇气的,但可惜他常常为了反对而反对,眼光终究是局限在了刘义符关心的那一部分,碍于刘义符本人的目光狭隘,刘义真也就看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两位皇兄,你们觉得下这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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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之扫视的眼神在刘义隆身上停留了片刻,但那片刻估计也就只有多年以来熟悉他本人的刘裕察觉到了。刘义隆这一子的选地倒是兼顾了进攻和防守,也没有把眼光局限在刘义符的那一亩三分地,以他的年纪来说,算是相当具有大局观的选择。
但是徐羡之毕竟浸淫此局多年,就算他知道刘裕是刻意借这一局棋考验皇子们的能力,也并不急于仅仅在棋局上赢过皇子们,他们的合作还是在逐渐左支右绌的应对里滑向分崩离析。
眼看棋局已经注定走向失败,刘义符和刘义真开始吵成一团,而刘义隆在一旁虽然想要劝架,但无论在年龄上还是身份上都注定有心无力。直到看似已经睡着了的刘裕睁开眼扫了他的儿子们一眼,就这一眼的功夫,三人都像被猫盯上的耗子那样心虚地低下了头。
在确定自己的儿子们连和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后,刘裕叹了口气给今天的活动下了个结论:“好了,徐司空本来就擅长棋艺,这局棋他又研究了多年,认真下的话孤都赢不了他,何况你们三个娃娃。行了,今儿个就到这吧,孤也累了,你们退下吧。”
在恭送三位皇子离开后,徐羡之依旧保持着这个行礼的动作没有抬头,他知道真正对他的考验即将到来。
“行了,你就算再低着头,我不问完我想问的也是不会放你走的。”刘裕一眼看穿了徐羡之的打算,非常干脆地绝了他的后路。
“微臣不敢。”
“不敢什么,我也知道真论起看一个问题,无论是道和、德祖还是你都要比我看得深,我只是比起你们更不怕代价,也更能放胆子去做罢了。”
刘裕看了看周围这个冷冷清清的亭子,和徐羡之如今脸上再清晰不过的皱纹和一头白发,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
“宗文,如今只剩下你我俩人了,我可能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可是北面的胡人还在,汉人的江山也要在,你同我交个底,以你阴阳家的手段,势必已经如看当年的我那样看过他们三个了。”
说到这里的刘裕扶着把手站起身来,又挥手示意徐羡之不必帮他,如同以往的每一刻,刘裕带着一位足够令人尊敬追随的帝王的眼神直视徐羡之,令后者明白自己再没有任何回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