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毛小豆的表情也沉静下来,似乎真的如他口中所说那样不在乎了。
“为什么?”
毛小豆这时候才想起拓跋嗣问过他类似的话,而他的内心似乎比上次回答时更为坚定了。
“我守虎牢关,是因为这是我生来就该做的事,是我爹希望我做的事,也是我自己想做的事。至于我守住虎牢关会有无耻小人因而得益,我对此并无什么特别感觉;若是有朝一日我守不住了,有无辜百姓因而遭殃,那是因为人力有时而穷尽,我也只能这样。”
在毛小豆的无所谓里,虎牢关做好了正常的开关准备,两位官兵在另一个人的监督下准备推开城门,让外面的车马可以进关来。只不过按照正常程序来说,那个监督的还得说一点开门前的吉祥话,早就背习惯了这些场面话的人扯着嗓子拖着音就在门后喊了起来。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
外面停着的人听见了这声音,一个个都是喜上眉梢,连那姓张的也是一副“看我说得对吧”的那种得意表情。
“婚丧嫁娶,百无禁忌!”
人们重新开始排队,大家因为感谢姓张的带头“伸张正义”,全都自发地排到了他的身后。
“大吉大利,天下太平!”
拓跋珪和拓跋嗣看见了远处迎接他们的众臣;毛小豆对着红儿点了点头,自己起身离开了原地;红儿苦笑一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金钗重新盘起头发;姓张的正了正衣冠,趾高气扬地站在了城门前。
虎牢关厚重的大门在吱呀呀的声音里一点点泄开,从那扇门缝里透出的,不过是无数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的胡人和汉人,以黄河为界,重复着争斗与抵抗的一生。
这天下离了谁还是一样的过,而今天只是虎牢关里,平凡的又一天。
“虎牢关,开!关!咯!!”
正文完结
◎一◎
当拓跋嗣被拓跋珪带去他的禁地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他父皇是要交代后事了。
拓跋嗣并不是没有料到这一点,毕竟回京以后拓跋珪每天那剂寒食散的汤药都是由他亲自服侍的。对外别人只以为皇帝南征失利受了点伤,脾气比以前更暴躁更难伺候,其实只有拓跋嗣知道拓跋珪日日进药后都在咳血,他只是在外人面前装作没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