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看着毛小豆的神情,他确信对方刚刚对于自己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如果说胡汉两族是两处接壤的恶土,他们的父辈们就是各自扎根在这两方恶土之上成长后交缠在一起的花,虽表面看着已经长成了并蒂的样子,内里却依旧是各自颜色各自香气的两朵恶花。
至于拓跋嗣和毛小豆,那就是这两朵恶花结出来的恶果,花尚且还能共存一阵,果一混合却只能变成剧毒,他们俩能够一起落地归根,已经算是彼此都可以接受的不错结局了。拓跋嗣于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与一副神情紧张的毛小豆比起来,拓跋嗣完全是一副摊开双手任由施为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再来装作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要给谁看?难道你会觉得这样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那么德衍,如果我道歉,或者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后,你就会考虑原谅我吗?”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一个对我隐瞒身份还对我爹下毒的人?”
“所以你看,这些事情即使再叫我选择一遍,我依旧还是会去做,而做完之后也不会得到任何原谅,既然如此,我除了坦然接受现在这个结果,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你!”毛小豆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不要说得好像你有多大冤屈一样,是你们胡人要攻我们的汉人的地界,我们汉人可没有招惹你们!”
“我明白,可是天下总有一天要统一的。”拓跋嗣说这句时甚至越过毛小豆看向了他身后的诸葛承,从那位的眼神里,拓跋嗣甚至看见了一些鼓励的意思。
“不是汉人攻了胡人,就是胡人攻了汉人,从我的身份来说,我只有一个选择……”
“好,这可是你说的……”
毛小豆伸出手准备他习惯的那个律令术的辅助姿势,然而架势还没摆好就又被诸葛承拉住了。
“之后要怎么办呢?”毛小豆回过头,诸葛承轻轻摇了摇头。
“我问你,你们俩同归于尽之后又要怎么办呢?”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