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你选择走,那么你这一辈子就不准再给我踏上汉人的地界了。”
毛小豆庆幸的是,在他转身离开下山不久后,阿拓就叫着他的名字从身后追了上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刚刚离开一段距离后,阿拓自己走向钉着三支弩箭的那棵树干,人为地掰正了他刚刚射出去的那一支箭,让那三根箭如今整整齐齐一模一样地排列在那里,一边掰一边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问题——
“如果我是真的后悔了呢?德衍,你会当成我从来没来过虎牢关吗?”
阿拓和毛小豆两个人一路慢悠悠地下了山,这会才开年没多久,黄河依然冻得很硬,所有要过河的人都是自己找块结实点的冰面就能过了没必要依赖渡口。于是离虎牢关最近的玉门渡这里也是一片空空荡荡。
河边的黄土地上也一样带着一些冰渣子,连着浑浊土色的黄河冰面一起,越加让人分不清水和岸的交界,阿拓看见毛小豆突然站在那里对着这样没什么可看的地上景色发呆。
“德衍在看什么?”
“你说黄河这一路由南至北都冻住了,算不算是把汉人胡人的地界彻底连到一起了?”毛小豆的目光由近及远,一路看到黄河对面。
“我不说扫兴的话了,就轮到你来说了?”
“我哪里扫兴了,你问胡人能不能变汉人,我问地界算不算相连,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两边好吗?”
“嗯,你说得对。”阿拓索性点了点头。
“哪个对?”然而毛小豆记得自己刚刚提了两个问题。
“哪个都——”
“……混账汉人……我的货……该死……打……”
就是因为这会缺了渡口这里平常人来人往的喧闹,所以阿拓他们俩能隐隐约约听见不远的树林里有人在吵闹。
从偶尔几个能听清的词语来看的话情况显然不算平和,这里显然还是虎牢关的治下,于情于这两人都应该管管这事。他们快步赶了过去,然后看见几个穿着打扮比较接近北面的人在围殴一个南面的人。
“给我住手!”
毛小豆吼了一声后一步上前拉住了其中一个人正要揍人的拳头,而阿拓趁此机会挡住了另一个要上前进攻的人,而发现有人帮忙后,那位看起来就是汉人打扮的迅速躲到了毛小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