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承想起他之前和阿拓在牧民家里吃的那只烤羊羔的大小,哪怕故事里的这只更小一些,那都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吃完的分量。于是光是想象,诸葛承就开始替刘夫人胃痛起来。
“我那时自知做错了事,既不敢去大人那里告状也不敢违逆他的要求,只好不停地求饶道歉然后吃那只羊羔。可惜他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直到我吃到吐出来,一边大哭一边保证自己再也不犯了的时候他才放过我。”
“那件事之后,虽然他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友善好说话的样子,但我已经了解过真正忤逆他的下场了,也就知道了规矩。所以当他因为你的事情开始叮嘱我第一句时,我就已经明白了。”
刘夫人的双手抚过自己的腹部,让她看起来特别带有母性的光辉和强大。
“我既然从来都不是可汗的那只羊羔,那至少应该牢记不要再做伤害那只羊羔的事情,因为如今的我根本无法承受那样做的后果。作为一个要当母亲的人,比起它来,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我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点好奇或者嫉妒心而置它于危险之中呢?”
“那些对你有着恶意的人只是不明白,现如今在草原之上,你才是最不能惹的那个。敢动你的人只会有一种下场,就像是贺兰部的那个第一勇士一样,等着他们的唯有死亡。”
不管诸葛承内心会如何因为这个故事而触动,刘夫人说完自己想说的就告辞了。而诸葛承也不过呆了片刻就消化了刚刚那一段,既然目前部落里两位最重要的人都对诸葛承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善意,那他也就不能再指望更多了。
王庭部落的游牧进行得很顺利,传说中背叛的部落从来不见踪影,而诸葛承还能时不时收到阿拓那里最新的军报,来自从前线那里飞来的一只海东青。
诸葛承一直都很羡慕阿拓的这一招,虽然他也有侦查用的机关鸟可以用来报信,但是墨家的机关术是由人创造了机关,机关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永远无法超越创造它的人类本身。当诸葛承不知道怎么从一个不断移动位置的不确切地点去往另一个他不知道确切位置的地点时,他的机关鸟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
但阿拓的海东青不一样,那是天生天养的自然造物,它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必依赖于人类,阿拓所做的只是和它沟通,让它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它自己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阿拓的要求的。
这些天来,诸葛承每天重复着让他的机关鸟巡逻一下他们的驻地周围,确保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附近,然后仰着头等待也许天边会有一只海东青朝他飞来。海东青带来的消息看着都很不错,阿拓说他的战事一切顺利,但诸葛承猜测里面可能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成分在,因为他回消息时的策略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