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拓。”诸葛承起身走到了阿拓身前,抬手抹去他额头那里沾到的属于刚刚那个人的血点。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流亡在外的流浪王孙了,你现在是这个部落的王,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光需要对自己交待,还要对着你的子民们交待,那不是一句清白一个问心无愧就能揭过去的事情。何况——”
诸葛承抬起头直视着阿拓的眼睛,确保对方能看见自己说下面这句话时的真诚。
“从我个人的本心来说,我并不认为自己是清白的,我想,你也是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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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诸葛承的问题,阿拓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从没想过要掩饰自己对于诸葛承的感情,但那根本不止于世人想象里的那些肤浅的关系。
他们可以轻易地互相托付自己的性命,他们将对方的利益当成是自己的利益那样规划打算,他们的牌位并排放在世人都不知道的鬼谷深处的大殿里,而他们各自灵魂的一部分会在死后依旧在那里相聚。
他们当然也可以有关系,但那不过是在相处里的一部分而已,如同一起准备一顿晚饭、一起看着伊河上的日出和草原上的日落、一同制定一份计划并且完成、一同规划并期待着各自生命的延续一样,那些都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罢了。
可世人却只想盯着这微小的一部分,并想用它来定义他们之间关系的全部,这不但肤浅,甚至是对他们俩人的一种侮辱。
“是,我也是一样不清白,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这样看你,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看轻你!”
“不是我,阿拓。我一个汉人,我怎么做怎么想,活着还是死了,对于这些胡人来说都毫无意义。”诸葛承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些怜悯的神情。
“是你,他们在乎的、猜测的、议论的,始终都是你。”
诸葛承停顿了一下,而阿拓仿佛猜出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脸带恳求地对着诸葛承摇了摇头。
“让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吧。”诸葛承根本不会阿拓的摇头。
“我存在在这里,在你的身边,是在拖累你。我正在和你的那位小姨娘一样,成为你君王生涯里的污点。”
“你和她根本不一样!”阿拓几乎是在吼了。
“真巧,那个死掉的男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但那又如何呢,污点和污点本来就可以完全不一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