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就不必了吧。”
皇帝懒洋洋地坐在他的龙座上,似乎是因为一年年重复的击退北方的战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认真应付的兴趣,他眼睛扫过站在殿内靠前位置的卫王和朱提王,这两位都是他的近亲,也各自都是以武勇闻名天下的人。
“反正都是些小打小闹,你们俩谁替孤跑一趟?”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在其他鲜卑权贵一再用“可汗”称呼皇帝来标榜自己的鲜卑身份时,这两位近亲嘴里的称呼却是汉人一直在用的“陛下”。
“听凭吩咐?孤总还是要听听你们自己的意愿的。”皇帝看着卫王,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温柔。
“仪卿要去吗?杀了那么多只老虎后难道不想换换口味带兵杀人吗?”
卫王自然知道皇帝这些试探的真意,他的皇兄心中属意的传位对象是他的儿子,所以他这个当弟弟的要时时刻刻牢记不要抢了自己侄子的风头,尤其是当他本人不在的时候。
名义上来说,如今谁都不应该知道齐王本人去了哪里,卫王当然也是一样。
虽然朝野内外对此都有议论,也有人鼓励他要在齐王不在时趁机表现,但卫王心里明白,他现在非但不能争功,相反还要努力谦让,这才能显得他对于皇兄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没有一点点的想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他那个杀伐果决的皇兄面前保住自己的小命。
“回陛下,这么多年出入深山老林里猎杀这些猛兽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怎么会带兵杀人了,打仗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吧。”
对于卫王的婉拒,皇帝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转过头看着朱提王。
“你叔王说他老了,孤就更老了,阿悦要替我们这些老东西出去打仗吗?毕竟你父王身后,孤已经很久都没看见他的槊了,不如用北面这些柔然人让孤看看阿悦如今能有当年桓王的几分风采?”
北面的大街小巷里,小孩子们舞刀弄剑的时候都会传唱那句“卫王的弓,桓王的矛”。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桓王战死沙场,他的巨槊只能供在了自己的府上等着招灰;而卫王一心打猎,除了猛虎黑熊之类的野兽之外,这么多年里看过那把十石弓开弓样子的人类也就只有南边来的阿拓和毛小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