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过他是出于义,毕竟他是我的血亲,在那之前又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总不能凭自己一时猜忌就对他出手,若我做事就凭着一己私欲不讲大义名分,那么也许我能逞强个一时一刻,却恐怕也没有什么最终谋取天下的资格。”
阿拓一番话说得光明磊落,完全不遗憾他的举动让他的叔父给他增添了额外的麻烦。
“如今既然是他先不仁,那我之后再出手对付他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了。”
“可惜我听不懂胡语,而这些人谈起真正重要事的时候也不会用汉语,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现在的情况,不然还能给你分析一下。”
“阿承!”阿拓闻言惊喜地看着他,而知道阿拓误会了的诸葛承只是摇了摇头。
“那事关你自己的性命,所以我才会想帮你,至于你们的部落事务或者以后的代国国政……”
“还是不行吗?”阿拓双手握住诸葛承的手臂,急切和焦躁溢于言表。
“告诉我,我要展现怎样的诚意才可以打动你,你想让我做到什么事,或者许下什么承诺你都可以说,你希望这个天下变成什么样子,我们一起去实现。”
哪怕以一个准君王的最求贤若渴的姿态去对比现在的场景,阿拓都表现得过于卑微了,他几乎是把自己的一手底牌完全摊开任由诸葛承随意叫价的程度了。
“不是的,阿拓,我……”
诸葛承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的拒绝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由,他从阿拓身上看见了所谓一代明君应该具备的所有潜质,就像伯乐抵抗不了千里马的诱惑一样,诸葛家的人也很想知道一个有着明君潜质的人在他们的辅佐下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可是诸葛承本能地知道还不是时候,因为关于阿拓问他的那个希望天下变成什么样子的问题,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的诸葛承自然也无法对阿拓提出要求,若是简简单单地将墨家兼爱非攻的念套在胡汉矛盾之上,那不过只是在维持表面太平而已。就像医者治病不光要治标还得治本,但胡汉这一段矛盾的治本之法到底是什么,诸葛承想不明白。
“你再让我想想吧……”
对于自己的提议再一次遭到拒绝阿拓并没有太过于意外,他放开手让两人回到最初并肩散步的姿势。阿拓希望让诸葛承看见的是他的诚恳而不是强迫,任何时候只要诸葛承明确地拒绝,他内心哪怕再不甘愿也会放手。
于是两人安静地散着步,直到阿拓用之前中断的话题重新打破了彼此间的宁静。
“关于你说的各部大人的亲疏远近,我觉得这一次过来的贺兰部的那两位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