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的毛小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于阿拓的问题其实他一路走来时也有在扪心自问,说他身为虎牢关守将对于后方人这种不争气的行为的确是有失望。可是人生在世,不如意本就是十之八九,他毛小豆也不是什么一等一的伟大人物,全天下都必须照着他的愿望与心意来,那么他失望片刻也就接受了。
日子总还是要过,虎牢关也一样还是要守,就是这么简单了。
“是啊,做我们该做的职责,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心力交瘁了,哪还有空再管什么别的。”阿拓说这句时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落寞。
“德衍说得对,是我庸人自扰了。”
沉默片刻后重新睁开双眼的阿拓脸上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说回那批军马,我们俩的马毕竟和那些军马不是来自同一族群,所以找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但若我们有机会从刘藩手中弄到其中一匹被扣下来的,就能继续凭着驯马术让它找到它的同伴们都去哪里了,这样我们就能接着查下去,弄清刘毅将这些偷运来的马都送去哪里了。”
“那么,我打听到的消息似乎就有点作用了。”毛小豆也恢复了他的公事公办脸。
“赛马场的背后一共有四家大庄家,刘藩是最大的那个,整个豫州都归他管,所以大家自然是不敢在他面前动什么的。
剩下有两家是世家的关系,正好一家姓王一家姓谢,虽然那亲戚关系和建康的那些都算是远到不行了,但王谢就是王谢,哪怕是刘藩都要看他们的三分薄面,该有的收益当然也不会少了他们的。”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一家嘛——”阿拓看毛小豆的表情很像是那种已经盯上了老鼠的猫,带着七分兴奋和三分玩味。
“那处境就可谓是风雨飘摇了,由本地的、商贾、帮派和些三流家族联合组起来的局,可惜牵头的那家当家的最近死了,于是内部那些想着要夺权的,还有那上三家等着想要吞并的,或者外面还有些来不及入局的想着要捡漏的,总之就是局面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等着一出好戏准备上演。”
“乱好啊,乱了才有我们的分啊。”于是阿拓也露出了一个捕食者的残酷笑容。
第二天,稍稍乔装了一番的两人出现在了那第四家坐庄的门前,而这所谓的第四家是一家货真价实的赌坊。毛小豆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赌坊的名字忍不住又嘲笑起来。
“仁义赌坊?都来赌了哪里还有什么仁义,叫个钱来赌坊还算应景一点。”
“我听说取名时有什么补八字五行的,就是缺什么就在名字里加什么,这样的话,这名字也就不算是取错了。”阿拓虽然也是一脸带笑的样子,只可惜嘴里也没留什么口德。
“请恕我打搅一下。”这时赌坊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