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修道或者寻一普通男子成亲,这二者在我心中并无分别。”说出这句话,白寻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坐了下来,手肘自然地搁在了桌子上。“这两种选择的结果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不同,都是打发时间、度过余生的一种方法罢了。”
“你,”冰莲听出了她话中的失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度过余生,你怎么不说了此残生呢?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世间自有千百种活得精彩的方式,你只消往前走一步,便能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到那时,兴许你会发觉,那个男人也不过是一段过去的普通风景。”
白寻放在桌面上的几根手指轻轻抖了抖,脸上却是似非笑的一段神情:“冰莲,你知道吗?他和你说的话一模一样。我算是明白了,在你们男人心中,女人和感情不过是生活的一段调剂,是随意便可以舍弃放下的东西。可是,在男人和女人的心中,感情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发丝可以剪断、肌肤可以毁伤,可血肉和筋骨要怎么割舍呢?女人没有了感情,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冰莲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在他看来,白寻这么做仍是十分不智:“你有这样的充沛的感情,不如用来爱自己,何必一定要爱一个男人。”
“是,谁都会口口声声地标榜自己的爱有多深,可是,谁不是更爱自己呢?”白寻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让眼中的痛苦流露出来。她要不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矜持和自尊,应该已经跟着敖烈一起去取经,而不是坐在这里竭力压制自己的感情,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要走了,白寻。”冰莲轻飘飘地丢出这句话,全然不顾白寻越发难看的脸色。
日游神方才来到他窗外,向他传达了东王公的谕旨,他若不想与整个天庭为敌,便得上天,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官位是什么他不在乎,只是东王公的令旨,不容拒绝。
“你,”白寻艰难地闭上眼睛,却无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坠落下来。她早该知道冰莲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方才的那番话,应当也是离别的铺垫。“你要去哪儿?”这已经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的话。
冰莲沉默。去哪儿?去天庭。你要是不能飞升,兴许我们两个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白寻哽咽着反问:“怎么,不想告诉我?我早该知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过朋友。
冰莲看着她的模样,终是有些不忍,抬手在她脸上点了一下,白寻感觉到右耳垂上多了点东西,一摸又是一颗痣:“你放了什么东西?”冰莲道:“这是我的一小缕元神,等你想见我的时候,就感应它,再叫我的名字,我的化身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总共可以用三次。”
白寻总算感受到了些许二人的友谊,哭腔一时收不回,语气有些不好:“就三次,还是化身,不能是真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