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寻看着他不说话,冰寒却也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决定了?”
这个眼神又让白寻觉得熟悉了,但仔细一想,记忆里好像也没有对得上的地方。抛下这些,白寻向冰寒抱了抱拳:“劳驾阁下暂且封住自己的六识,事情一了,我便会提醒阁下解封六识。之后,我们再一起寻找解除感应的方法。”
“好。”冰寒没多说什么,掐诀封住六识,身化一星微尘,落在白寻的耳垂上,变成了一粒小黑痣。
“多谢你,冰莲。”虽知冰莲听不见,白寻仍是这般说道。
呆立原地半晌,白寻用力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直到指尖发白,她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指。是天意、还是命运,是巧合,还是安排,我不信命,也不会认命。
一缕又一缕怨气夹杂着阴寒气从白寻身上散发出来,使得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浓密的白雾在白寻身周逐渐汇聚起来,由仅仅二三尺的范围扩大到数丈。
过了好久,白寻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虽然她的修为正不断增长,体内的寒气却失控了。自凝冰心完成后,她已经完全控制了体内的寒气,可现在白寻试着运了一次功,却无法将这股寒气收回体内。
她将一缕寒气捞在手心,以元神感应,发现其中不止有阴寒之气,还有怨恨、暴虐、阴郁、血腥等等情绪,这大概就是《冰神道法》中提到的第三层寒意,人心之寒。
白寻仰头看天,喃喃自语:“连你也知我心之寒吗?”白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领会到了第三层寒意,不过如今不是练功的时候,她还有事要办。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奇怪,这身子怎么好像重了许多。白寻艰难地驾云飞行,白雾在她身边越积越厚,周身的气息越发地诡秘莫测。
取经之行已历七年。
凡人一生岁月短暂,尤其这一路风刀霜剑、餐风饮露,便是当年年轻的小和尚,脸上也开始有皱纹了。
玄奘生性洒脱,从不在乎皮相,只是也难免忧心忡忡,不知在他老死之前,是否有得见灵山那一日。
这一日,他们师徒一行人走到了一处山岭下,这片山本不高,树林也不怎么茂密,几许白雾半遮半掩,没什么怪处,但总让人觉得阴风阵阵,不寒而栗。山脚下还有几处开垦出来的农地,只是此处土壤贫瘠,水源也少,地里便没什么收成,杂草也没长几根。
越往山上走,人烟也越少,猪八戒叫嚷着肚子饿,不肯再往前走,唐僧也觉得有些累了,下了马,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掀起袖子擦了擦汗。孙悟空趁着这个功夫爬上树去,将手搭个凉棚,纵目远观这一片山岭的山形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