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西天万里遥
而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兜兜转转,她从始至终,对于敖烈的困境,无能为力。
等等,这是个使人觉得寒冷的咒语,难道……白寻似是终于发现了那一线生机。
白寻走了。
敖烈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了白寻留的书信。她说出去寻找能解咒的办法,即便不能找到,也会尽快回来。她笃定敖烈不会轻易让她涉险,因此选择了不告而别。
冬季太过漫长,她终究是没有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敖烈呆滞地看着那封信。他从未有一刻这么痛恨过自己,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在意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让他得到之后再失去,为什么要让在意他的人,因为他而受尽磨难?
“白寻!”敖烈向着天空喊出了嘶哑的一声,“我不该骗你,你回来,我没有事,你快回来。”敖烈紧紧抓着那封信,化为龙形奔上天空,扫荡了方圆数千里,一遍遍地大喊:“白寻!”
三山五岭到处回荡着敖烈的呼喊声,唯独听不到她的回音。敖烈这才肯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白寻的踪迹。
他的心里像是一瞬间被掏空了,没有伤怀,没有痛苦、没有愤恨,只有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地滚落下去,他一边痛哭,一边在山林中奔走,直到树枝割破他的衣服、脸颊,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
一天又一天,他重复这种徒劳无功的举动,直到有一天他筋疲力尽睡着时,梦见了白寻回来的场景,他这才想明白,白寻会有回来的那一天,而他不该让她看到他颓废失意的样子。他渐渐使自己平静下来,回复平常的样子,习武修炼、学法术。但是白寻没有回来,而他那种迫切的心情使得他备受煎熬,更久的时间过去了,白寻也没有回来,他那种煎熬的心情也开始回复了。回复到白寻来之前的情况,像鹰愁涧的河水一样的寂静、腐朽。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偶尔也会有一点波动,他会去想,白寻为什么还没回来,是因为她不愿意回来,还是她已经回不来了。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年。
这一天,敖烈懒洋洋地躺在河滩上晒太阳。忽然听见一串铃声响起,他打起精神一看,蛇盘山附近的官道上走过二个行人并一匹白马,一个白面宽头的年轻和尚骑在马上,一个瘦小的行者似的扛着根棍子的男人,在前方引路。
他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想来是饥咒发作了。便一跃至空中,朝着那两个行人一喷一吸,喷是喷出一团云雾,将二人的视线的蒙蔽了,吸是大口将那匹马吸到嘴里,舌头一搅,扯断马鞍,将一整匹马囫囵吞下。马鞍随手一丢,却好像是沉进鹰愁涧去了。敖烈吃饱喝足,自顾自会鹰愁涧底,河水下面,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