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她手微微抬着,像是请君入瓮的渔夫,大力收网。

见端倪

三伏前后是伏汛期,江河水位急剧上涨、持续较久,蚊虫蚁叮人毒辣。

罗敷“啪”一下拍在自己的小臂上,清脆的巴掌声,唤回季庭柯的注意力。

一抹血迹、一具虫尸。

男人没什么反应,嘴唇抿成直线。只是,这一次、重新回到灶台的动作有些晃,额间汗涔涔。

门外,日常在后儿坪附近转悠的外卖小哥敲敲移门、叫催单。

季庭柯抬头,又是冰冷的一眼。

他说:“今天的鱼不新鲜。”

“这一单,不接。”

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罗敷恰好在拧大水龙头、冲洗案板。

她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手拨着垂下的发丝。

一滴水,甩进了眼睛里。

当天中午,季庭柯并没有宿在店里午休,而是拐道儿、去了后儿坪巷口的水果店。

罗敷往颈间晾了块浸湿的冷毛巾。她蹲在“鱼加面”店门口咬盐水冰棍儿,含不进的津液残留在唇边,眯眼盯着对面的鳊鱼摊。

晌午日头烈。鱼大多收都回去了,外头只剩没关的供氧机微弱地轰鸣,压不住内里纠缠火热、情到深处一声低吼。

罗敷耐心地等,像伺杀猎物的花豹,在那一声高亢、尖锐的释放音之前,她猛地冲上去,波楞盖顶了把门——

“开门。”

“他妈的——谁啊?”

罗敷遥遥望着季庭柯走两步、刻意顿错几秒的背影,淡漠地哼出一声:“扫 黄。”

棚屋里交合的男女匆匆分开,套上衣服、半拖着鞋,赤裸的脚后跟在地上滚几圈儿。仿佛能听到皮肉蘸连,在炎热夏季、芡拉出的银丝。

他们欲求不满、来势汹汹。

临了开门时,罗敷却没了影子。

张穗冲着下水道口,狠狠啐了一口。她冲向半掩着的鱼加面馆门口,脏话在舌尖都滚了一圈儿:

“乃格兰货的(欠揍货),一天到晚鬼搁倒(不干好事),不去跟着你相好的出去,在这里假迷三道的——”

一条窄巷之隔,罗敷半靠在移门上。

她没有恼,倒是半曲着腿、把季庭柯午睡横放的长凳勾了过来。

相好的?

指,季庭柯么?

他倒是试探她,想让她跟上去。

她偏不如他的意。

后儿坪巷口的水果店,老板姓孙。只因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得了脑积水,头生得阔而四方,向来又比别人大一圈,邻里一般叫他:“孙大头”。

水果店门口斜西北角的方向,立了个工业大风扇。细长、扭曲的扇叶没命地股,风扇被设置成“摇头”模式,孙大头多次、反复地拎着 t 恤被汗浸湿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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