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与黑夜,天壤之别。
石墙边的房门此刻正敞开着,门边拉着一条警戒线。卢克对二人发出了邀请:“一起上楼看看?”说罢拨开了门前的警戒线。
白薇牵着诺兰,跟在卢克身后走了进去。
门后的光线昏暗下来,宽敞的大厅里摆着一架三脚钢琴,琴上罩着块厚厚的防尘布,四面的立柜和沙发上同样罩着防尘布,昭示着这里已久无人居。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外头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细细的烟尘在光束中翻滚。
“上楼吧。”卢克站在拐角的楼梯上,“大厅我们都搜过了,什么东西也没有。”
楼梯是木质的,白薇的鞋子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楼梯边的墙壁上挂着装饰用的油画,画框早已褪色,画布上落满了灰尘。
二楼进门是个起居室,顶上的三层水晶吊灯已不复当年光彩,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富丽堂皇。房间中央铺着一块老式的博罗绒地毯,四把圆背温莎椅环着一张圆形的小茶桌,桌上的茶具已闲置了多年。
房间一侧的壁炉空荡荡的,底下的柴火被清理干净,探员们早已把壁炉和烟囱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防止里头藏了人。
起居室的右手边是个小房 间,白薇踏入房间的刹那微微一愣。昨夜,那个小女孩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与白薇隔着巷子遥遥相望。
这里明显是少女的卧房。
靠墙的一侧摆着一张小小的宫廷床,床幔和被褥皆带着白底粉色碎花的纹样,枕头的边缘缝着可爱的蕾丝花边,一只穿着公主裙的垂耳兔正歪着头坐在枕畔。
落地窗不远处是一张矮小的梳妆台,蕾丝头花和发带散落在台子上,勾住了一旁的珍珠首饰盒。精致的三层首饰盒半开着,里头的水晶发卡若隐若现。
只是此刻,房间里除了这些死物,再无其他。昨夜的女孩仿佛只是白薇一刹的幻觉。
白薇走到落地窗前,那个女孩当时应该就站在这里。她蹲下身,摸了摸地板上的粉尘,继而摇了摇头。不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站立过的痕迹。
难道真是她的幻觉?
忽然她目光一转,被落地窗脚下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那是落地窗底部的木头边框,上头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布鲁斯,爱丽丝,永远。
字迹显然是多年前留下的,刻痕里落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