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是从窗外打进来的。
白薇走到窗子下,踮起脚向窗外望去。窗外还有一个院子。露天的院子里摆满了奇形怪状的雕塑。离白薇最近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猫脸蛇身像,蛇身盘了起来,一张圆圆的猫脸顶替了原本蛇头的位置,缩颈垂头,耷眉闭眼。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无从得知到底是谁恶作剧将珍珠打进了盥洗室。
白薇想了想,将手中的珍珠往院子里抛去。
小小一颗珠子,很快滚没了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穿堂风正呜呜作响。
就在白薇准备放弃时,有什么东西再次打了过来,正中她的眉心。
她低头一看,又是那颗珍珠。
傍晚的天色已有些暗了,暗沉沉的天光给满院子的雕塑打下了明灭不定的阴影,满院子的飞鸟走兽似乎在某一瞬间有了生命。
白薇攥着珍珠,脊背下意识紧绷。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夕阳的最后一丝光。
正在这时,满院子的雕塑突然齐齐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瞪向窗子后的白薇。
白薇吓得倒退两步,这一退,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她猛一回头,看到了塞翁。
塞翁一脸无辜地站在她身后:“我看你进去了很久,有些担心,所以进来看看。”
“你还好吗?”塞翁垂下头,看见了白薇煞白的脸色,“怎么了?”
白薇迅速收拾好情绪:“噢,没事,我刚刚把发卡弄掉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塞翁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
“抱歉,让你担心了。”白薇说。
“没事没事。”塞翁挠挠头,“是我招待不周。”
临出盥洗室前,白薇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的雕塑全都阖上了眼,仿佛刚刚那一刹只不过是她产生了幻觉。
然而掌心里的珍珠却告诉白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回到了咖啡店的厅堂里。芬依然站在吧台后,慢条斯理地擦着杯具。他只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擦着他那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
塞翁将白薇送到了店门口:“有人来接你吗?”
白薇还未回答,就听塞翁又道:“我送你吧?”
塞翁话一出口,便觉唐突:“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