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这习俗,便是年初一的时候一群小孩从村头窜到村尾,挨家挨户地拜年,主人家就会给拜年的小孩塞好吃的,穷一些的就塞花生,富一些的就塞饴糖,总归是不走空,转一圈下来,口袋塞得满满的,装不下。
余冬眉毛扬起来,“对哦,哥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呢,我好开心好期待!”
说罢还跺跺脚,一举手,手上的鸡毛被他甩得到处都是。
“哎哟,我脸上都沾到鸡毛了!”
“哪里,我看看,”余满伸手将鸡毛拿下去。
余冬仰脸,“哥哥,好了吗?”
“好……呃……”余满噎住,鸡毛是没有了,但多了一道白色的面粉,他忘了刚刚揉了面团,手上的面粉还没洗呢,他就是过来洗手的啊。
贺晏看着这两人,漾出笑意来,真是一对活宝啊!
年夜饭还未准备好,门口探出个脑袋,余庆礼过来喊话,提醒他们一块儿过去大伯那边吃饭。
见他们脸上一片茫然,“你们该不会真忘了吧?”
年三十这天,只除了那些个断了联系的人家,哪怕是分家了,村里大多数都还是会聚在一起吃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余远山他们在家中等了许久,都不见满哥儿他们过来。
余远山还纳闷:“莫不是有事情要忙?”
周秋还说,“估摸着是忘了,今年只有他们俩个操劳,估计都忘了吧。小礼,你去他们那看一下。”
院子里大家伙都是忙着杀鸡杀鸭,处理猪下水,就是在挑水洗菜,灶房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起来,油锅温度正好,炸好的丸子和酥肉已经出锅,剩下的便是炸油角蛋散等过节要吃的年货。
余庆礼洗干净手,“哎好,我这就去,担保把他们喊来。”
贺晏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事,笑道,“这不是打算再加几道菜么。”
余满将处理好的鸡拿在手上,一把塞给余庆礼,带上余冬,转身和贺晏说,“贺大哥,锅里焖着的红烧肉你小心些拿。”
贺晏应下,隔着布将砂锅端起来,直接出发去了余远山家。
一进院门,余冬就松开手,挨个打招呼,打完招呼他就站在余庆礼身旁,和他说这话,期间眼神不断瞄向另一个比他高大的小孩。
“礼哥,礼哥,”余冬扯了扯余庆礼的衣摆,“这位哥哥是谁?”
“这是你小智哥,你最小的堂兄,”余庆礼朝余庆智招手,“小智,来,你俩聊一聊。”
余庆智就在东柳村私塾念书,那夫子是个严苛的,余庆智也没什么功夫在村里出现,原本未开蒙前余庆智还挺活泼的,时日越久就越发像个老学究。余冬不记得很正常,莫说他了,就连余庆礼他们也许久未和亲弟弟聊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