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只觉得面前这个成意上仙十分陌生,想当年不世天灵云深处,他跟着道君去老祖灵殿听禅路上,也曾远远地见过一回成意上仙。
彼时光照玉台,上仙独身步入清云高风之中,一袭青衫流转如寒霜。
他就站在那,融不进热闹天光,像是叫人不忍打扰的短暂朝露。
小安现在当面瞧着,仙人落入红尘,有了嗔痴喜乐。
好像上仙才鲜活了起来。
他之前太冷了,像是万般缘法里最克制清醒的一根钉。
那般活着,该有多孤独呀……
“其实吧……”小安努力地组织语言,“尊上他不是讨厌你 ,是有个叫成意的神仙,尊上可能是把你当做他了。”
小安暗自骄傲:我不能拆破上仙的身份,但我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的故事。
连造口业都不算!
聪明!
“既然尊上的心就在此处,要不我们硬抢吧。”梁辰靠着墙,止不住地揉额心。
他被匆匆招来不说,还是用的血召。
尊上从未用过如此诏令,以血为祭,向来只发生在生死攸关之时。
谢逢野怀里攒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叶子,不耐烦地嚼着说:“现在就是生死攸关。”
成意的法障稳稳地罩在良府上头,将里外一分为二,谢逢野在外面时,尚且能够动些灵力。
如今人在里面,揉揉指头,烟气都搓不出来一丝。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这个问题。
“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抢?”谢逢野说,“他把参归收在密室里,那密室外面还有层法障呢。”
“护得那么严实。”他说得沧桑非常,“我真的不晓得成意是有多恨我。”
可不论谢逢野再如何回忆,他都是没见过这个月老的,更别说结仇了。
梁辰面无表情地听完,总结道,“所以尊上只是在放血玩?而且,您若真想要抢,有什么法障拦得住您?”
谢逢野不回答。
“听闻早些良家同您有缘,您是怕损了他们家宅。”
谢逢野:……
“您是在恼火自己对俞少爷撒气了吗?”
他说的是“俞少爷”并非“成意上仙”,谢逢野认识他多年,自然明白话中道理。
谢逢野忍不住了……
猛地说:“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非要说非要说。”他动作大了些,抖落好多叶子下来,“你怎么不干脆赶一批灵笺出来,发往三界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