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2/2)

裴莺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霍霆山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腕内的肌肤,“我并非催促你,是我颇为心急,因着这还是第一回夫人主动给我绣荷包。”

裴莺将荷包连同针线一同收入旁侧的小柜里,“我也不知何时能做好,想慢慢绣来着。”

“也好。”霍霆山嘴角弧度加深,“夫人慢慢绣,我等得起。”

裴莺将矮柜阖上,正要抬眸问他进马车来何事,忽觉天光暗淡了,本来单膝跪在软座上的男人倾压了下来。

裴莺闻到了风沙和草木的气息,很快被他裹挟着投入昏暗中。

窗牗外寒风呼啸,马车里温度寸寸攀高,无端生出些旖旎。

司州,州牧府书房。

“父亲,纪大司马下了伐荆令,其他州是否响应暂且不知,但儿子私以为,北边的霍霆山此番一定会出兵。”李司州之子,李康顺眉头紧皱。

李司州李啸天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霍霆山若不出兵,那就不是霍霆山了。那厮本就野心勃勃,更别说不久前平了北地,如今他后方无忧,绝不可能甘心继续龟缩在幽州内。”

说起平定北地,李啸天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方面高兴于汉人将北地的匈奴打得落花流水。但另一方面,这般盖世的功绩不是他的,且经此一战,幽州大后方稳如泰山,无忧矣。

这时门外有卫兵急急来报,“李公,长安来使者。”

李康顺惊讶,第一反应便是:“纪羡白派人来了?何人所至?”

卫兵面上有却有几分迟疑。

这令李氏父子惊讶了。

通常而言,使者都会携自己的名头至,来者何人,从何处而来,为何而来。这一串信息都会先行奉上,没甚好迟疑的。

“这般难回答吗?”李康顺不悦。

卫兵迅速道,“大公子,那人名为杜良,自称大司马麾下骠骑将军副将,此番来司州除去随行卫兵队以外,还有一个貌美妇人。”

“他一个来传达消息的副将,出差时竟带夫人?”李康顺惊愕。

卫兵道:“以属下观察,那美妇人并非杜良之妻。”

李啸天从座上起身,“我听闻纪羡白和霍霆山早年矛盾重重,此番长安来人,许是来和我们寻合作的。”

司州和长安所在的雍州毗邻,若是司州被霍霆山吞了,雍州危矣。

此番幽州军南下必定借道于司州,他不相信霍霆山是个安分的,更别论去年他们是开过战的。他与幽州注定只能维持表面和平,既然如此,和纪羡白合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啸天:“走吧我儿,大司马来人总要迎一迎。”

李氏父子出门迎接。

李啸天曾在长安为官数载,杜良此人他倒是见过,他和他无什交情,如今时隔十多年再见,自然是陌生的。但双方都各怀心事,故而寒暄起来却宛若多年至交好友。

待寒暄完,李啸天才真正将目光投向杜良身后站着的美妇人。

那美妇戴着帷帽,薄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可见她皮肤白皙,身段丰满婀娜,只要她面容稍清秀些,便可算是个美人儿。

幽州境内。

今日行军结束,士兵扎营。孟灵儿和霍知章一同将营帐支起,用麻绳缠在木桩上加以固定。

待帐子支起后,孟灵儿拍掉手上的灰,“看来我这个初学者天赋很高嘛,一刻钟都不到就扎了四个角。”

“妹妹确实天资卓绝。”霍知章笑道,而后他环顾四周,“怎的没看见父亲?”

这个问题孟灵儿知晓,“我方才看到父亲往母亲的马车那边去了。”

霍知章闻言往马车那边走。

孟灵儿没管他,继续和陈渊一同支其他的营帐,不久后,她看到她二兄面红耳赤的回来了。

当时北征时,霍知章晒黑了一圈,但他是白皮底子,北征回来后没到处跑,之前晒黑的皮肤又白皙了不少。

如今他一脸红便分外明显。

“二兄?”孟灵儿惊讶,“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霍知章目光漂移不定,“没、没什么。”

孟灵儿看了眼他身后,并未在他身后看到双亲,“你方才不是去寻父亲吗?是没寻着吗?”

霍知章面上红晕更浓,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寻着了,就是去的不是时候……”

最后一句几乎是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

孟灵儿不明所以,但听闻他说寻着了,便没多问。

北征以后,幽州军从北地带回了大量的牛羊,牛用作耕地,大部分分发给百姓用于农田耕耘,但羊就不是了。羊杀掉一批,羊肉分割好又以熏火烤制成肉干,随军上路。

幽州军如今富裕得很,士兵们一日两顿少不了肉。

主帐已架起,帐内摆设就位,小釜也摆好了,只等主人至。并没有让霍知章和孟灵儿久等,夫妻俩踩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