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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原本心存侥幸,如今圣旨一下,竟成美梦成真,心中欣喜难以言表。她早早就看中了蕙宁这个儿媳,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夜里辗转反侧,心头的欢喜像春天的花,连梦中都带着笑意。
唯有温钧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婚讯,许久未能回神。他从未设想过自己的婚姻,更未曾料到月老会将红线系在他与云蕙宁身上,心里不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茫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春水初融,微微泛滥。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阵发烫,不自觉地站起身,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去。
赵夫人正站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支朱红描金的毛笔,忙着在宾客名单上添添减减,忽然见温钧野像个无所依傍的游魂一般,在厅外转来转去,好像丢了魂儿一般。她当即扬声唤住儿子,眼睛却未从手里的名单上头离开:“你回来,别东游西荡的,我有事要吩咐你!”
温钧野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像被风吹乱的云,带着几分不耐,又有点无可奈何。他慢吞吞地踱上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抵触:“什么事?”
赵夫人头也不抬,继续划拉着名单:“眼见着要成婚了,你还成天游手好闲,也不怕人笑话。今儿个你去给我买两只大雁回来,要活的。”
温钧野听得一愣,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大雁?”
“是啊,得活的。买回来后,陪我一起去吴府一趟。”赵夫人望着儿子耳垂烧得能熔金的模样,暗自一笑。
温钧野听到“吴府”二字,整个人都僵了僵,神色顿时有些局促。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声音低得只能自己听见。他一贯不善与人应酬,更何况要面对“未来的”吴家,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正这时,舒言挑了帘子进来,手里抱着一迭新裁成的衣裳,笑吟吟地将衣物递到赵夫人手里:“娘,您看看,这几件是新做好的,给弟妹合不合适?”
赵夫人放下手中的笔,接过衣服细细端详。那是几件用上好云锦缎子裁成的衣裙,针脚细密,花样精巧。她一边翻看一边笑:“合适,很合适。当初买布料时,还请吴家姑娘帮忙斟酌花样,这千嶂松涛便是她教得,谁曾想,这些布料最后竟是用在了你三弟和三弟妹身上。世事如此,竟也算是天赐良缘。”
温钧野却低着头,耳根不自觉地泛起了红色,心头的别扭更盛。
不过,赵夫人的吩咐他不得不听。闷闷地应了声,出了门,沿着巷子一路走到集市,寻了老半天,才买到两只活蹦乱跳的大雁。若不是母亲坚持要活的,他早就提弓进郊外,猎两只回来了。如今这般左拎右拎,倒像个操持家务的小厮。
回到家时,赵夫人已换了衣裳,端端正正地等着他。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带着那两只大雁,登门拜访吴府。大周风气宽松,未婚男女之间并无太多拘束,倒也省了许多繁文缛节。
吴府内,临窗的廊下摆着几张椅子,吴祖卿与赵夫人相对而坐,谈论着婚事的种种流程,时而眉眼含笑,时而郑重其事。
温钧野则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望着院中落英缤纷,心思早已飘远。偶有仆人从身边经过,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兴致寥寥。
这时,蕙宁带着两个丫鬟缓步走来。她身着浅色衣裙,眉眼温婉,神色间带着淡淡的疏离。她吩咐下人:“把这两只大雁安置在后院,好生喂养。”
温钧野听她如此认真安排,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好奇,终于开口问道:“你要这大雁做什么?是要吃吗?”他说得有些别扭,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率直和一丝尴尬。
蕙宁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神色如水,淡淡答道:“不是用来吃的。大雁每到时节便会迁徙,寓意着婚约不可违期,必定如约而至。还有,大雁终身只择一偶,若是失偶,可能会孤老终生。这象征着夫妻间的忠贞不渝。”
裙裾被穿堂风撩起又落下,像白鹤收拢的羽翼,惊醒满园桂香。
(预估错误,还是没成婚)
(小三爷:大雁居然不是用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