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蒙蒙的雨雾里,他们终于收到了auro传递的情报,算是唯一的好消息:隐修会的四十七位高层确认死亡,auro中枢在重建,维兰德存活。
“请继续隐藏,暂且不要相信盟友……盟友啊。”abies读完了情报,叹气。
“哪边的?”黑泽阵问。
“不知道。同盟机构掉链子或者忽然背刺也是很常见的事,他们内部都可能有间谍。”
“嗯。”
“你要走了吗?”
“我不能留太久。”
黑泽阵看了一眼车站的日期,距离他离开那位先生的视野已经有三天——等天亮就是第四天。他需要回到美国了,不然他自己可能受到的惩罚是小事,abies和阿法纳西被追查到就麻烦了。
现在他们正在午夜的车站等待,他需要先从郊区回到巴黎市区,然后去机场。
abies说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特地冒着危险来送他,不管怎么劝都没用,还说放心吧,隐修会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不长眼地来打扰我们的。
黑泽阵总不能在这里跟他打一架,毕竟abies身上也有不少伤,就跟他一起来了。
他们在车站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分别的时候又忘记了要说什么。
abies忽然问:“你要睡会吗?”
黑泽阵说不用。abies就叹气说你这几天根本就没睡吧,稍微休息一下啦,不是说回去还有别的工作吗?
“不是这个问题,”银发的青年有点不自然地把视线放到了远处,“我做不到在没有安全感的地方睡着。”
abies用手臂揽着他的脖子,笑着说:“安全感?可是我在这里啊!我不行吗?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啊。”
黑泽阵有点迟疑。他知道abies的状态也不怎么好,而且他本来是想让同样没怎么休息的同伴在安全点睡觉,自己回美国的,这样对他现在的工作来说也更安全一点。
但他还没想完,abies就拍拍自己的肩膀,说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你睡一会儿,车到了我叫你,放心啦,我们是家人嘛。
“晚安,我的王。”
他靠着红发的青年睡了一会儿,这几天他也确实很累,以至于刚刚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他好像回到了北欧的那座城堡,他们的家,回到所有人都还是孩子的时候,而维兰德站在他面前,说我把你带出来,我会给你一个家,但你想要什么,得自己从我手里来拿。
他坐在塔楼上看极光,寒冷的风吹过他的衣服,他平时不会觉得冷,可是这次很冷。
冷得他发抖。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abies带笑的脸。那个红发的青年把插在他身体里的刀拔出来,又生生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