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
齐沅及时刹车,睫毛快要贴到他的鼻尖,冷檀香味再次将他包裹,他后退几步,抬头看到谢临深邃的眼睛。
那人对他的后退好像略有不满,轻微地皱了眉,但也明白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破魇上,侧了身子让他进入卧室,沙发前的矮桌上,羽毛笔和羊皮纸已然准备到位。
齐沅把新的两句诗写在纸上,垂眸沉思片刻,抬头问道:“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沈乐臻……”有点奇怪。
谢临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点了点头。
作为娃娃被拿在手里的时候,他们应该都感受到了。僵硬的手指,没什么温度的肌肤,几乎感受不到的微弱心跳,话语间出现越来越频繁的卡顿和电波声,还有闭上眼后就不再起伏的胸口。
随着他们解密的推进,魇境之中的沈乐臻也在发生一些不妙的变化,生动活泼的小男孩的形象逐渐崩裂出越来越多细小的口子。
像一道海市蜃楼般的假象。
也许,现实里的沈乐臻早就已经……
心头泛起酸涩,齐沅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酸水里,细细密密的酸意啃蚀他心脏的边缘,让他的脸色不由黯淡下去。
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他低头抚上胸口,那些随着灵魄恢复逐渐被感知到的情绪,不知何时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
“齐沅。”
谢临轻轻喊他。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
“人死后,灵魄消散,邪气无从侵袭,魇境将不复存在。”
“你是说,若沈乐臻早就不幸离世,魇境中的这一切都不可能存在?”
“对。”而且这种以幻想乡为背景铺开的魇境,除了沈乐臻以外,魇主没有是其他人的可能。
谢临眯起眼睛,回想起曾经看到多次的黑色波浪状小方块。
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们,这是肯定的,但是直到现在都不曾想起来,让他难免有些烦躁。
“看来我们不能急着现在盖棺定论。”
齐沅收回低沉的情绪,冲谢临笑笑,掏出口袋里的两块胶状固体。它们表面的弧度摸上去带着一丝软意,很舒服,却又不能互相拼接,仍然等待另外的部分补充。
“目前来看,还是只能把重心放在新公布的句子上。”他把视线投向羊皮纸上的第三句预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