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春晖制衣厂。
有地府那边的玄门术士潜入了镜子通道中,直接在里面带走了等级更高的老鬼和它的五位随从,还是直到地府第二次派遣玄门术士再度想要进入那条镜子通道才被察觉出来,于是又损失了它们一条镜子通道。
眼下,这是第三次了。
一整个公交车的恶鬼,连带着鬼司机一起又被地府那边的玄门术士潜入进去,悄无声息的尽数全部抓走。
若非这些恶鬼是已经通过考核,正要安排入编制的。因为它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并且还怎么都联系不上的情况下才及时的汇报上去,只怕也会如前面一样,得事发过后一段时间方才能知晓了。
林长单心头一颤,羞愧告罪道:“小人该死。”
宅院主人听了这话,直接道:“再有下一次,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语气平淡,却让林长单惊得后背冷汗涔涔,忙道:“是,小人往后一定格外注意,绝不敢再犯。”
宅院主人道:“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林长单方才松懈口气:“是。”
甭管阴间阳间、人亦或鬼,只要主人想,就没有它不知道的事。
待到林长单离去后,坐在椅子上的宅院主人站了起来,托着叠满冥币托盘的纸扎女仆跟上,一起朝着二厅里面走去。
从二厅的后门而出,宅院主人沿着长廊继续往行走。
沿途两侧皆有纸扎仆从在忙碌着,看到它走过来时,便俱都先暂停掉了手中的动作,向主人无声行礼。
一直恭敬地目送着宅院主人的身影离开,方才继续刚才的忙碌。
而宅院主人全程都没给过回应,甚至目光都未多停留一瞬,径直走到了一处厢房前。
守候在厢房门口两侧的两个纸扎女仆看宅院主人过来,极有眼力界的将门打开,然后便又是恭敬地弯腰低头。
在进去前,宅院主人亲自从纸扎女仆的手中接过叠满冥币的托盘,守候在厢房门口的那两个纸扎女仆在宅院主人抬脚踏进去后,便迅速无声地将门关闭。
厢房内。
古色古风的中式建筑和诸多摆设中,整个房间却极为突兀的遍布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镜子。
有牢牢贴在墙壁上的,也有用长线穿起来挂在房梁上的……在灯光的照射下,镜子和镜子之间还都有一道光源将它们串联一起。
镜子属阴,可以用来专门给鬼怪做通道行走。
这情况其实也和沈小棠之前在汇凤大厦时,借助铜镜和镜子之间折射出来的金光进行连接,然后让鬼在满是镜子的通道中彻底迷失掉方向相似。
但不同的是,沈小棠当时是临场简单设置,只需要让那九只鬼只能化作一道道黑影不停地在满大堂的碎镜通道中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来回快速的逃窜,最终筋疲力尽,她再去坐收渔翁之利,自己本身是并不进去的。
而这个房间里的每一面镜子都有被宅院主人施法,再按照特殊方位去精细布置,在中间穿行的恶鬼再凭借被打上过标记的魂体上和镜子通道上的印记相互感应,从而在这众多一模一样散发着绿幽幽的镜子通道中,精准地辨别出方向。
这些镜子通道对气息上的感知也极为的敏锐,一旦有任何外来者传入,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并将其传送到每一处监察点,随即引爆通道,彻底断绝地府的追查。
所以宅院主人也很不解,这三次的事件,地府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潜入它耗费众多心血,一步一步完善至今的镜子通道的?
“难不成,是它?”
宅院主人心头一动,将叠满冥币的托盘随手往旁边的书桌上上一放,然后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
须臾之间,整个厢房里的镜子俱都轻轻颤抖了起来,灯光照射在镜子上,再折射出来的光线便也随着镜子的颤抖发生了些许偏移……最终凝聚出了一团耀眼的光源。
宅院主人停止掐诀念咒,将手伸过去,从这团耀眼的光源中取出来了一面残镜。
再接着,残镜被宅院主人又放置在了书桌上,让镜面正对向托盘里叠满的冥币,然后它再次掐诀念咒。
便只见着镜面如水波一样晃动了起来,霎时光芒大盛,强大的气场自镜子中向四周冲击散开。
宅院主人心头涌上一股狂喜:“是它!真的是它!它终于要出现了……!!!”
在它焦急如焚地等待中,镜面上的晃动终于结束。
宅院主人忙凑到镜面前一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着镜面中,赫然只有一片如鲜血一般的鲜红。
另一边。
一通折腾下来,从地府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沈小棠困倦的厉害,囫囵地冲了个澡,头发都没洗,就往床上躺。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她睡得其实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将她的灵识牵扯了过去。
这时,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又响起。
“是它!真的是它!它终于要出现了……!!!”
沈小棠闻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中式黑色长袍,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轻男人,五官俊朗。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面残镜。
许是这次神识的极其靠近,一股莫名又强大的吸力袭来,沈小棠抑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残镜。
而就在沈小棠即将冲进残镜时,她的耳边忽地响起了一道充斥着焦急担忧地熟悉声音。
“小棠,小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