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起身就要走,于斌拦住她的去路,“阿姨,你在这儿干多久了?跟你打听个人,张峰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一个清洁工,能认识谁啊,你们问错人了。”
她说完绕开于斌就想走,许天拉住她胳膊,“别急啊,我们想找商场后勤的管理员,还有管厕所的人,这些人你总认识吧?”
“不认识!”她生硬地说着,用力甩开许天的胳膊。
她这反应真不像正常的清洁工人,于斌不再绕弯子,掏出警员证亮明身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女人看见警员证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天爷啊,我好好在这儿干活,没犯法,没惹事,你们居然要抓我?”
她拍着大腿,“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这辈子就没干过坏事,我的天哪,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吧!”
不是休息日,商场人不算多,但一楼零星也有几个,听见这么大嗓门的喊声,自然围过来看热闹。
许天皱眉,伸手想拉女清洁工起来,那女人却猛往她身上靠,许天下意识地一躲,她身子一歪摔在地上,然后这女人居然喊:“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啊!天天喊人人平等,我们扫厕所的就低人一等啊,凭什么把我们当贼!”
“他们是警察?在抓小偷吗?”
“小偷是个清洁工啊,看面相挺好一阿姨,会不会是误会?”
围观的人议论起来。
于斌皱眉,这人显然是个女无赖,她这种招数肯定讹过不少人,才会如此娴熟。
他刚要呵斥,就见许天不理会路人的打量,上前拉住女清洁工的手腕,一用力就把她拎了起来,“你应该知道这么干,伤不到我们,群众也不是傻子,绝对不会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趁乱跑?还是想调虎离山?”
女人愣了下,大嘴一张又想喊什么,许天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抹布直接塞她嘴里,瞬间安静了。
于斌被许天利索的动作吓了一跳,马上向围观路人出示了警员证,做了解释,有个小姑娘说:“我信你们,这位阿姨虽然看着面善,可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你们又没动手,她自己摔倒就喊打人了,一看就是碰瓷的。”
于斌松了口气,就怕人家误会他们以权欺人。
许天急着抓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其实就算误会也没关系,现在又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传播迅捷的网络,不会有太大影响。
她十分肯定这名清洁工人跟张峰有瓜葛,只是不知道这家商场里还藏着多少同伙,清洁工一被抓,这事肯定瞒不住,也许她在门口闹这么一场,就是想通知其他同伙。
车那边,小谢差点被调虎离山,还好被高勋拦住,“放心,许法医没那么弱!不会出事的。再说那位于同志明显带着枪呢,你怕什么。”
“不是,怎么吵起来了?还有人围观,会不会小许心太急,抓错了人?”
高勋道:“我看是你心太急了,你看张峰!”
小谢转头看张峰,他却猛地垂下头,似乎害怕别人看出他的情绪。
许天和于斌带着清洁工走过来,小谢刚要询问怎么回事。
许天问他们:“怎么能尽快联系到宁队长,这家商场也许还有其他人涉案,咱们得把他们上上下下都查一遍。”
“先打电话回局里吧。”高勋指指一旁的公用电话亭,“让上边领导联系商场领导,协助调查。”
宁越此时正跟胡东在出租车上,这是他们坐的第三辆出租车,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们运气不好,三位司机都不爱说话,此时这名司机被胡东逗笑,再询问时,却马上闭紧了嘴,就像是被人叮嘱过不要乱说话一样。
宁越跟胡东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次涉及到的人不会少,很可能豫北整个出租车行业都参与了。
后备箱里的秘密9
宁越他们确认出租车有问题,没有打草惊蛇,先通知大家回了队里,结果发现许天这边居然有进展。
他听完小谢的汇报,虽然欣喜,但还是担心:“谁让你们带孩子出去的?万一出事怎么办?尤其是你,小许,你怎么能一个人带着孩子上厕所,有陌生人进来时,就该赶紧喊人啊。”
说完他又瞪小谢:“还有你,在外边守着,都分不清男女吗?怎么能把男人放进女厕所,幸亏没事,这要出了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高勋见他略过自己,就主动道:“宁队,这事要怪就怪我,是我提议带孩子去商场的,也是我疏忽,没拦住张伟,确实凶险,还好小许有点功夫,都没受伤。等案子结束我写检讨,跟小许小谢没关系。”
小谢默默冲他挑起大拇指,觉得他够意思,许天自知理亏,赶紧转移了话题,“宁队,现在重点要查的是商场还有出租车公司,赶紧安排吧,要不眼看天黑了。”
食堂已经把饭送来了,宁越一边安排,大家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但他们得跟商场还有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联系,先把员工名单拿到手,再筛查跟案子有关的,还得连夜审讯抓到的两名嫌疑人。
“你们给那小姑娘起名妮妮?她认出张峰了?能指认吗?”宁越问。
许天道:“我当时出其不意问‘是不是他’,妮妮点头了,两人肯定认识,而且我怀疑商场厕所可能是他们的聚集点,两人对那里都不陌生,我还怀疑女清洁工人应该是专门打扫厕所的,她的抹布很脏,还一股味儿。”
张峰还是那套说辞。
女清洁工是本地人,她说不认识张峰,被抓后先是耍赖,到审讯室里又一直哭,什么都不肯说。
宁越不耐烦地说:“你在商场工作,他们肯定知道你叫什么,哪里人,也肯定知道你家人在哪儿,你自己不说,是想让我们到处去问吗?”
“呜呜,我就是偷个懒,跑外边透透气,干什么坏事了?你们非要抓我,还要到处去问,是想把我搞臭吗?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啊。”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真不好对付,出了审讯室,许天忍不住说:“她根本就不讲理,要不咱们就说张峰已经招了,看看她怎么说。”
还不等去诈她,胡东那边传来消息,“她叫曹玉芬,是个寡妇,家里一儿一女,大儿子以前是开出租车的,后来病死了,女儿嫁到外地,一直没回来过。”
宁越一愣:“开出租车的?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去世的?”
“去年吧,说是癌症!”
高勋却问:“他家条件怎么样?很差吗?”
“这个不太清楚,应该还好吧,她大儿子死后,儿媳妇带着孩子走了,小女儿一直没回来,她一个人生活,又是铁饭碗,家里有房子,应该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