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各有各的狼狈,洛茨用沾血的手?指擦去席浅洲侧脸上的一块灰烬,问他:“都好了吗?”
席浅洲点头?:“很快就会?灾后重建。”
之前数次天降大火,席浅洲从?未管过。任由火把一切都烧干净,烧到世?界上真真正正只?剩下他一具躯壳,然后等着世?界重启。
而这一次他插手?进去,虽然不?可能都救回来,但好歹挽回了许多,世?界还?没有崩溃到自?我修正的地步,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救下夫人了吗?”洛茨又问。
席浅洲点头?,然后嘴角微动,挂出一个很难看的笑。
“见我进来,打?了我两巴掌。”他说,“应该烦死我了,周围没有趁手?的东西,想拿那个鱼缸扔我,又舍不?得。”
嘉佩丝很喜欢那个养了两条小鱼的玻璃瓶,洛茨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很大方地让洛茨拿着玩了会?儿,能准备拿玻璃瓶扔人,看来是真烦了。
“最后没真扔吧?”洛茨闻言直起腰背,在席浅洲额头?那里摸了两把,喃喃自?语,“可别?打?傻了。”
席浅洲没躲,任由他摸。
“没扔,”他说,“就是路上有些事?,我来晚了。”
“一回来就看见我半死不?活地躺在门口,吓坏了吧?”洛茨逗他。
席浅洲摇摇头?,动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两人靠得更近,额头?相抵,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姿态。
“……”
“你说什么?”洛茨没听清。
席浅洲仰头?看着他,眼?眸中藏着火光和洛茨。
“……我以为你要走了。”他说。
这话说得极轻极平,仿佛是清晨分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晚上还?会?见面,所以漫不?经心,一丝遗憾都看不?出。
可他的眼?睛却不?是这么说的。
这片灵魂谎话连篇,不?要听他说话,要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在等洛茨给?出别?的答案。
洛茨从?前什么都记不?得的时候,就觉得这只?小鸟可怜可恨,如今把他抱进怀里,恼恨更是心疼,压根说不?出重话。
“疼不?疼?”他问席浅洲,指尖血在他额头?上蹭出一抹红痕。
“不?疼。”席浅洲答。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