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澧沅拿着笔的手一顿,随后烦躁地摆了摆手,王府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她绝不能让世子丢脸:“算了算了,我再看看别的。”
片刻后,江澧沅又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说道:“前些天我和父亲去逛了集市,上等葛布一匹3两,这账上写的却是一匹5两!还有,一张貂皮大袄市面上要50两银子,这账上写的是70两!”
“老实交代,这钱都进了谁的口袋?!”
说完,江澧沅将账本甩在桌子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心里想着,好在她当时和父亲逛街的时候记下了一些行价,不然还真得被这些卑贱贪财的奴才给糊弄过去了。
底下站着的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不经手采买的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账房站出来说道:“世子妃有所不知,这并不是下人将钱昧下了,而是每个季节行市都不同。”
“就说这葛布,葛的茎可编篮做绳,韧皮可制成布匹,前年,葛生的多才2两银子一匹,今年葛生的少就涨到了5两银子一匹。”
账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比划着,示意江澧沅翻看之前的账本。
江澧沅翻看着前年、去年和今年的账簿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东西的价格的确不同。
管事的也出来说道:“而且,王府采买,价钱总不好太低,官不与民抢财,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价格压的太低,怕是要丢王府的脸面的,还会有人说我们侯府仗势欺人,欺压百姓。”
江澧沅抿了抿嘴唇,又提出来几个疑点和举措,都被底下的人反驳了,她泄了气,坐在椅子上,脊背也不如最开始那般挺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管嘛?!
正当江澧沅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最远处站着的一个丫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哎呦,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身子经不起折腾
还没等江澧沅发话,丫鬟婆子们就乱作了一团,扶丫鬟的扶丫鬟,掐人中的掐人中,叽叽喳喳吵闹不堪,涓溪和江澧沅的呵止声淹没在这一片嘈杂之中,哪里还会有人搭理她,一哄而散。
江澧沅差点气哭了:“这家人怎么都这样啊?在江府的时候,明明大家都很听我的……呜呜呜……太难了,管家好难……”
……
松风院内,娄钧听到外面嘈杂的动静,吩咐丫鬟松莲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松莲回来禀报:“大公子,外头是世子妃在管教下人,可下人们并不服管。”
娄钧了然:“江澧沅就是个被宠坏了的郡主,每日想的都是去哪里买首饰,哪家铺子上了新面料,京城哪家小姐的风头又超过了她……哪里会操心如何管家,淮南王府,她哪里能撑的起来。”
她还以为这里是江府呢?人人都听她使唤?
她是从京城远嫁过来的,本就没什么根基,至今都没和娄缙圆房,下人们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