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素简直感同身受,梦中时候,他恨不能也冲出去鞭一份。
裴玄素重重喘着,汗流浃背,捂住心脏,他情绪未平,仍沉浸在那种恨戾的余韵之中,整个人却愣住了。
梦境中,很明显,就是沈星前生的那个他。
裴玄素能感同身受,但梦中他一直都是第三视角的,并且他和“他”也有很多的不同。
头一个,他的情绪没那么阴暗,性格不至于阴郁暴戾到那中程度,另一个他的情志病也远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裴玄素先前想着的都是,上辈子的他。
但一下子就出现了区别了,在梦中,他完全不觉得他是“他”。
他们更像是两个人。
裴玄素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了,一头一身的热汗冷汗,他还在深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天还没亮,帐内昏黑,身边娇人一身雪白寝衣侧身躺在他身边沉睡,下半夜冰盆有些觉凉,她蜷缩偎在他的身边,呼吸清浅绵长。
裴玄素坐起来,良久,不禁侧身低头看她。
她长发披散在脑后枕头,荷青色的薄被盖到胸前位置,寝衣领口微微分开,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颈,几缕鸦青的碎发覆在微带嫣粉的白皙面庞上,毫无防备睡在他身边。
裴玄素已经意识到,这些梦大概就是沈星的前生情景。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愣住了,愤慨余韵全消。
今夜本来满满的甜蜜和喜悦的。
但他此刻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先前那个看不脸的阉人和那个年轻少女——不,甚至他看过一次两人的真容的!
不过他当时根本没当回事,还莫名其妙。
——那岂不是,那些敦伦画面全是真的?!
裴玄素本来一侧身,下意识就想抚一下沉星的脸颊,可手伸到一半,他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裴玄素接下来都没睡着,震悸于前生“那个他”经历的惨烈和如影随形的阴暗戾沉,以及对沈星那些敦伦画面的介怀。
毕竟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回事,甚至还是纤毫毕现的知晓所有细节。
他心里像搁进了什么东西,横竖都不舒服。
另一个,他被梦中“那个他”震撼到了,那种情绪影响着他,他很难不心有余悸。
若是没有沈星,那大概那梦中的一切就该他会亲身经历吧?
黑黢黢的帐内,他睁眼看着帐顶许久,又轻喘着侧头看沈星,忍不住紧紧侧身贴着她,感受她柔软而暖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