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云綦拿过她妈手中的筷子,突然看到她胳膊上的一道伤疤,鲜红色,显然不是旧伤。
他一抖,猛地抬头看向他妈,谢婉芳笑了下,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刚刚磕了一下,去吧。”
云水平在书房打电话,大概是在吩咐下级,要他们确保这次任务顺利完成。
云綦站在离书房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双手缓缓浸泡在冷水中,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起初面无表情,但渐渐地,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那笑容逐渐扩大,连带着他好看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随后,他闭上眼,眼前快速闪过一些血红色的画面:
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粗暴地拖拽到阳台上,拿出军用手铐把他狠狠铐住。
晌午的日头暴晒着他,他拼命挣扎,挣扎到手腕血肉模糊,都挣脱不了身上的枷锁,他只能,像条被阳光晒干的小鱼干一样,濒死般蜷缩在地上,嗓子冒烟,双眼发暗,听着隔壁大人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声皮鞭抽打的声音!
伴随着残忍的咆哮——
“我让你吃不了苦!我让你吃不了苦!我让你吃不了苦!”
云綦笑了,他缓缓睁开眼,眼泪顺着眼角颗颗滴落,砸进冰凉的池水里。
他对着镜子里的谁,哼哼一笑,语调怪怪道:“放心,我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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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闻家老太太的八十岁寿宴。
按照闻家老一辈过寿的传统,照例在大园子里大摆宴席三天。
闻家老太太爱听戏,尤其爱听昆曲儿,闻老爷子这两年又迷上了粤剧,闻见声便邀请了香港的八和会馆和上海昆剧团,让粤沪两大剧团专门来给二老合演《白蛇传》。
听说有热闹瞧,几家小的都嚷嚷着要早点过去。
寿宴这天,谢陆言一早起来,让谭叔带他先去了趟南池子。
奶奶和闻老太太是闺蜜,特地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叫阿言过来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