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此为止吧。
于是,王洛在漫长的笑声之后,摇了摇头。
余小波心头一颤,故作愕然地问道:“王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务必明言,但凡力所能及,我一定……”
王洛摆摆手,却是从白衣中取出一只沙漏,摆在了地上。
“这是我前几天自己随手做来,给一个台子作倒计时的小玩具,就送给你当礼物吧,这壶茶真的还蛮精彩的。”
说话间,琉璃中的细沙以相当缓慢的速度流淌,从流速来看,距离计时完成大概还要一天以上的时间。
这个计时,有何意味?
这个问题的答案,王洛虽然没有说,但在场中人,却都隐隐有所悟:这是王洛在给余小波的生命作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前,建议你还是回书院暂住,不然我的土木工程似乎就没意义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说完,王洛便要转身离开,那白衣背影,已是杀意凛然。
“等等,你究竟有何不满,最好还是说个明白!”
餐桌上,白向礼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一道无形的波纹自额心处扩散开来,元婴级的神念顷刻间就锁定了整个空间。
王洛的身形为之一滞。
“想走可以,把话说清楚再走,事情做到这般地步,你还要怎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不要太过贪得无厌!”
王洛却只是笑了笑:“神念锁用得很漂亮,可惜……”
说着,他身边忽而点亮一道金光,飞升录跟随神念运转从虚空中跃出,而后激活了一个不久前才解锁的山主神通。
回山。
下一刻,王洛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白向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神念锁看似简单,但以元婴级的修为催发出来,便是同为元婴的对手,也要认真应对。就算能破开空间枷锁,也绝不可能像刚刚那般轻描淡写。
仿佛那一瞬间,他已经脱离了空间的桎梏,行走于无间虚空之中。
而那绝不可能是一个连金丹都未凝结的年轻人能运使的神通!
另一边,韩行烟却是面色铁青地来到余小波身旁,一耳光便将他抽的倒飞出去,半边嘴巴里满是碎牙。
“你在茶里加了什么!?”
余小波倒在大堂一角,脸上的表情已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从破碎的口腔中,隐约挤出一丝扭曲的声音。
“没错,我一定能赢……”
挣不脱的束缚
飞升录的金光包裹下,王洛倏地出现在厚土殿前。
脚步踏上那肥沃而厚实的土壤后,年轻的山主不由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无视任何桎梏,瞬息间腾挪百里的神通,施展起来并不容易,以他此时筑基境界,几乎全靠飞升录牵引,才勉强能驾驭得住。而如此依赖外物的代价,则是两千枚付费灵叶瞬间消失。
等于两天的辛勤劳动付诸流水,或者20本太清望月术焚于一旦。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但在当时一众名宿的环绕之下,这也是唯一的脱身办法。
王洛没有兴趣和白向礼等人解释究竟,一来他并没有过硬的证据,以茶香反推下毒,毕竟是只属于他这个古修士的独门绝活,很难取信于他人;二来,就算给一众名宿们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他们会代王洛出手,将跳梁小丑当场抹除吗?
无非是将余家少爷严词责骂一番,然后给王洛的赔礼单上追加几行文字,最后再端上一杯新茶,由十几双眼睛共同注视着,瞪视着,要他喝下去,以确保茸城的大局仍是安定可控的。
余小波敢在道歉仪式的最后关头玩这一招,不就是因为他算定了,在已然失势的情况下,即便再怎么恣意妄为,也不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了吗?
所以王洛当然多一个字都懒得与同桌的名宿们废话,直接以飞升录的山主神通回了灵山,踏上了他忠诚的牵星台。
此时,高台已被厚重的血色浸染,那颗闪耀于西方的星辰正不断释放着冰冷的杀意,又被牵星台转化为可用的算力。两日过去,这份算力仍充盈如初。
以至于它不但快解开了书院的戒武令,还顺带帮王洛推演完成了一道残缺的术法——那道术法,王洛并没有完整的传承,只是以身受法后,根据天生道体中留下的痕迹,反向推演,得了几分灵感。
而这些灵感,经过牵星台的算力浇注,就逐渐恢复了其完整的形态。
此时,关于那道术法的知识,正被遍布高台的血色,凝结为一颗丹药模样,安静地漂浮在高台上。
王洛此时回归厚土殿,简直来得恰到好处。
“还有一天多,我便顺带熟悉一下这门新术法吧。”王洛踏上高台,伸手摘下血珠,一口吞下。
刹那间,便有漆黑的血液从他七窍中流淌出来,
药力之迅猛,更在预期之上……
本以为只凭身上留下的些许残痕,即便有牵星台相助,也最多复原一招半式,但这颗血珠中竟似隐隐包含了半套知识体系!
名为降咒的知识体系!
——
在王洛消化血珠时,采翼轩内则是一片混乱。